写诗,从未有静坐下来,铺开稿纸就能写出几行的好运,都是到一定时候才有感觉,所以我的诗近一半没标题,写出来直接就用第一句代替标题了。
觉得首句权作标题更本真,没那么累。我的第一部诗集《在这个行将挥霍掉的夏天》、第二部诗集《在生活的另一维度》,这两个书名都是诗作的第一行,也是两首诗的标题;2013年12月在《山东文学》发表的短诗《一株树》,也是直接用整首诗的第一句做标题。这样的诗在我这里确有不少,诸如《一声雁鸣》、《如果不是节日》、《那一年》、《现在平静下来》、《在天的一角下》、《我们》、《燕子滑过左岸》等等。
在近期的几次诗歌交流会上,都有人提出诗歌的标题是不能直接入诗的,既然标题叫A,诗内就不应该出现A,尤其开篇就是A,很不好,应该变着花样说,意思虽是A,但要找B来替代。我觉得这个诗学观点是滞后的,是语言愚民,没必要在诗中这么刻意折腾,没有必要变着花儿去说A是B,那样只能使诗人的主观意趣太强了,而诗是自然天成的,如济慈所说像树叶发芽一样才好。
学诗经年,读的诗也不算少了,我读阿赫玛托娃的《披着深色的纱笼》、《我们将不同杯共饮》、《我宠爱映在窗上的光》、《火燎似地吹着闷热的风》等,都是诗的第一句即标题,半个世纪并没有人说不妥。昌耀的《紫金冠》,11行诗出现了8个“紫金冠”,光是收尾就有4个,——“而婀娜相交的月桂投影正是不凋的紫金冠。/我不学而能的人性醒觉是紫金冠。/我无虑被人劫掠的秘藏只有紫金冠。/不可穷尽的高峻或冷寂唯有紫金冠。”
诗无定法,倘写的过于刻意,刻意不让标题在诗中体现,就有动机先行的嫌疑。诗人漱玉兄说,“避开第一句,是恐点题容易把诗写的平了,这仅不过是一般的诗认为,其实很多诗也是不由自主的选择第一句,应该按需要来选择。”这个一般的“诗认为”其实不得了,因为好多诗人是按座右铭看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