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海上风诗刊 于 2015-1-22 05:47 编辑
《楼中趣事》
想象的燕子飞进铝制脑袋
在陡峭的楼梯上,
呼吸贴着坚硬的混凝土的墙
没有看见一只动物从上往下跑
只有我,像一件挂在半空中的衣服
他们搬报纸,搬凳子,搬铁
我也参与了。十五楼
年轻的妇女说话的时候牙齿裸露在外
并发出婴儿般的尖叫。她在地上泼一桶油漆
在那上面跳舞,她渴了
用两只眼睛不停的看我
我似乎看见一只不锈钢一样亮的球
在向着楼梯下飞奔,然后我眨了两下眼睛
悄悄的跟了过去。
所有高层建筑的楼梯都通向地狱
我在楼梯的中央制止了我愚蠢的慢行
旗杆也不能像我站的那么直
射钉枪在空荡荡的楼房里疯狂的扫射着墙上的木板
如果说我没有呼吸空气。那不对
连一个疯子也有这样的权利
而我屏住呼吸。
眼泪像一只兔子停在我的脸上
《你再走近些》
婴儿是站在窗户背后朝我说话的
他说的时候一点儿不揣测,但还是顾忌他那
又小又脆的小身体。在里面铛铛的敲过一段和旋
窗户向前逼来,我说。你再等等
一种紧迫的孤独感紧紧的靠着我,
我很难在这时候想点儿什么,只有
下一个命令,我说。
干脆将自己整个的抛到银河里去
木质地板像奔跑的狮子在墙壁上撞击
昔日在疲累中画的一幅幅画,像是被死人的手摸过
在(一幅画)烟囱上冒出上个世纪中叶的烟
我的老师们拿着吝啬的书本妄想着与一个小小的冒犯对峙
他们说,一切都坏过时间:
我们什么都有,才华拼了命的环绕在四周。
但缺乏一个时机——能将我们的脑袋优雅的抛进去
时隔四十年,那个不怀好意者仍然站在我的房间
哦!我又冒犯了一种声音
婴儿在窗后哼哼唧唧的,甜蜜的说
他的手指轻轻按在上面画
以一个极为神秘,优雅的姿势跳进我的房间
时间疯狂的窜出去四十年——
一个老者像一只手掌一样静悄悄的和我面对而立
我几乎就要叫出声来,
然后我感到他有一种可怕的力量
是一种在失败之后占据统治地位的东西
森严的侍卫告诉我必死无疑
只能说一说对他感谢的话
说一说他期盼了将近一生的话
我知道我并不能说那无所谓,对于
一个可怕的要抽打自己的父亲来说
祈求是最好不过的方式了。
所以我祈求,并悄悄的对他说
——那没有用。
《一扇木门》
对于让人失望的事情
他从来不说,以至于
那像是在现实当中被逼的紧迫
需要喝了这杯酒吗?
他与那扇门保持着亲密
从那里面伸出被情欲斩断的双手
沉重的木门像是一个闸门
阻止了大部分时候流过的河
在这房间里放置着一种黑暗
用普通的词语表达不出它
反复的推想也不能,那更糟
它总想让你去注视它
在门前我脱下了鞋子
侥幸的绕过黑暗,警惕的走过
但我的心是宁静的
它在那里。不像是一只逡巡的狼
好吧,既然我的冰箱没有爆炸
没人敲我的门。
时间也给了足够多的遐想的时间
没人看见我接下来会怎么做
在我还小的时候,
我一定会站在凉嗖嗖的茶几上又蹦又跳
——既然时间尚早。并不缺乏那种同样的趣味
我不会再那样做了,木门它说
悲哀极了。那时候你有欢快的双腿
是的悲哀,但那并不让人快乐
你无法想象在失去快乐的时间里我们能做什么
只有跳舞。坐着也是饥渴的
他在什么也没有的——缺乏时间的房间里
让自己喝了一杯,让人感到苦涩的是
在他那冰凉的小酒杯里。它是放在
什么都没有的厨房里的。只有在那里诱惑
并渐渐干枯的黑暗,这一切并不是离得很远
让人感到苦涩的是——只有那一杯酒。
仅仅......是他喝了,然后忘记了。
《有一次,不是所有》
这一次。不是在梦中,没有双眼,在感情干涸的河流里涌动
也远离了缺乏创造力的土地,在一个人年轻的时候
创造力是很重要的,它好过备受满足的一次别人的鼓舞
我很少站在毫无创造力的未来的理想的丰盛里。
于是我像河流一样干涸。这里我们全都搞错了
在一百年后你也不会读到我的诗,那些子弹一样的东西
它们已经在火药的喷射里终结。一颗淹没在光明河流里的子弹
我想,我缺乏适当的用感染自己的同情来说服自己
一次对于和善的偶遇?一次可以在自我当中完成的精神的终结?
哦,也许梦醒了。没有梦了
没有梦的时候,我通常都在睡觉。
是的,就是错误。少不了它
我点头告诉自己
《请离开此地》
一切在表面上保持平静的东西
好过回忆或者幻想对它来回的撕扯
作者本人。他,太言过其实了
本来什么事情也没有
艺术像一条河
一切在背地里的好过被孤立的沐浴在阳光下的
一切试图躲避的好过进攻的
一切死的好过活的,在我们出生之前
谁也不知我们是个什么东西,
不要拿那永恒的意义命令所有人
作者本人,他尽量如你所想
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他不会来到你的身边,
于是,你看不见。
或许你能听,他那些虚假的谎言
没人又躲又闪并高呼着胜利的面对死亡
对于只有一次机会的东西,只有一次。
就尽量让你去接近它,真实的,诚实的
看它,不要听它讲。
这世界像像一个高高耸起的土丘
奋力的爬到它的顶上去,也并非难事
这我们大概都对此知晓
《哦!如果你不说》
天亮了,你嘴里塞满了青草
阳光充沛的光之清晨,最好还是
温柔的吃草,在一句诗中
最好不过是那样做,
约翰不会发怒
昨夜做的梦全忘了,
忘了约翰交给我的权利
就是站在尽量靠近天边儿的地方
在那里发呆,等待着一项任务
什么也不干。约翰他没有说
缺少一条路将月亮和篝火联接起来
哦,我什么也没有想。——约翰
我维护着我的清白,既然我胡言乱语
只要我什么也不干,睡梦将起
一个清晨。我忘了我要说的话
漂亮的女孩将石头推进水井
我看着她们就像两条蛇,
从赤道或者阳光和黑夜交替的那条线上
爬过去。我什么也不怕
我知道,我将会得到那种令人将近窒息的勇气
但是,既然已经将梦遗忘
我坐在凝固的蓝宝石一样的海的床上
约翰没有给我这样的权利
没有沉重的,解决人类双脚饥渴的斧子
如果,是这样......最好还是温柔的对待它们。
《想》
人们站在极易腐烂的叶子中唱歌
树林里有三百只眼睛
一支动人的歌在这里打着转儿
从它们的远处,仿佛一只钥匙
钻进锁孔。但那却是一次全新的体验
有一个人渐渐的脱离了旋律
向着脚下的土地注视,目光飘忽不定
第二个人想到他的母亲。
没人能阻止他那几近碎裂的忧伤的想法
第三人仍然在唱,我们可以慢慢的走过去
在他响亮的歌声里忧郁的打着响指
第四人站着不动,他妄想一种高贵的音乐
但只有和所有人一起才能完成,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唱
他欢快的等着,盼着。第五人
因为顾忌一个对自己的骄傲的不恰当的比喻而开始渐渐不合拍
他想纠正那些别人说是错的事情
可那太难了,他的表情因为紧张而集中在一起抽搐
第六个人是一个漂亮的少女。但我们从不以貌取人
她太普通了,再说也没用。第七人大胆的改着高音
仿佛他怀疑那群人淹没了他的能力,他只有
古怪的发出尖尖的声音,那不美。但很有趣
第八个人不用说了,听到此时
我们也会因为独特的个人口味而对他进行判断
我们比歌唱者要冷静的多,所以我们判断
哪一种是——属于我们自己的那种口味
音乐?没有。没有听见一首曲子
《你》
电缆上咝咝的亮光在树枝上抽搐
平易近人的天主教堂在深蓝色的天空下面
我们以最慢的速度经过它们
让微薄而寒冷的空气留在自己的口袋里
在一个路口,可能我们会碰见旧情人
他人在那里,鄙视的将双手插进口袋
不知说着什么。但我看见在一个夜晚
我亲手用扳手敲碎他的脑袋,
然后他的眼睛变得更滑稽了
他没死,像一只球在星空下滚动
上帝惊异于他敏捷的动作
他爱好美国,却在一个平凡的城市里
糟蹋着它所有对他的柔情
即使在天国我们也可能因为太熟悉罪恶而变成仇人
不。非凡的演出才刚刚开始
让人停下来疑惑的只是,是否
我们将要吞下.....或者
穿着偶然的新衣在夜晚出现
我能感受到我像一只身着铠甲的蚂蚁
在这静悄悄的冬天无顾的四处漫行
让人停下来,并且思考的东西
总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你有权享受我的爱抚》
一只猫有权利接受这样的爱抚
月亮赤裸着脚踏过它的腹部
在温柔的树林中小心的散步
直到我们来到回忆空旷的场地
雨的清洁刮着它的双眼
潮湿的雾从你爱抚的中心升起
又渐渐的告诉早已迷失的大地
这是属于高贵的侍卫守护的花园
你从不告诉我这甜蜜的享受
你渐渐的睡着,不动弹
我像一个凭悼的人坐在你的身旁
你没有告诉我在你眼中(那最后的)
幸福是什么样的,有多少
美妙的爱意妥协于我这双手
我将继续等待,直到启示的大门向我打开
你站在那里面。你,一束光。站在那里面
你没有说
有多少石头曾被时间消磨
有多少海向着陆地倾斜
你没有说,——当你睡醒
我们还将一起游戏
......
《森林》
这森林中只有我俩
日子像鸟儿一样飞离
这森林躲在对遥远渴望的倾听之中
在美丽的花朵身上衬托它们的美丽
这森林是一个人
并且他可以被任意替代
你总说它太美,太神秘
通往它的路太长,太让你害怕
你粉红的双脚朝着森林蔓延
迅速的朝它奔去,又迅速的停止
不!你哪里也没去
你只去过森林
在你怕它的时候,你也在对它微笑
我可以为你证明,你甜甜的笑
还有一种对恐惧的包容
你骄傲的身姿凌驾在它们之上
只一瞬间,你就败下阵来
投入到我的怀抱
然而我爱你,但更多的是怀疑
这一刻我怀疑所有的人
没人能够清醒而理智的走进森林
他们多半是被诱惑去的
另有些只为了证明
他们那可笑至极的勇气
我俩只是一对男女
走在日子面临深渊的中央
森林另有预谋。放弃吧
亲爱的,你的笑就像最可怜的人儿
像被针刺死的蝴蝶
你的笑让我惊恐至极。
时而飘来一阵饱含尘土的风
在我们的面前。平静而死寂
远处阳光的斜晖落在森林的脚下
我只有拉着你的手,拉着一只沉重的魔鬼的手
哦!你甜甜的笑既然凌驾于我所有的痛苦之上
凌驾于森林之上!
我没有明白你的意思
《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这时,我俩——
白白的对着行星发呆
从摇晃的麦子上翻过
你黑黑的皮肤像一只陀螺
一个存在,一个不存在
这时,我俩——
推着墙壁在房间里移动
电视机像一个相框
无声的记录着我们的所作所为
把所有的帘子都拉上。是的
为你写了一首诗
这内部的,摇动着双肩的黑暗
像一只猫跳到了你的肩膀上
一只杯子在距离另一只杯子很远的地方窥视
金鱼从中间游过去
我看着你,一句话没说
这不像节奏分明,意义准确的
那种强悍的类型,但它甘愿做它自己
静悄悄的,每一个谈吐之间
都像是被针刺痛似的一声大叫
如今我匍匐在你身上
只有你知道
这时,你的眼睛欢快的如飞蛾的翅膀般来回扑动
而你心紧张的像是初恋的情人
一个深渊在你的后面紧拽住你
它用强行的快乐驱走痛苦
像一个对善意和仁慈充满信心的人
但你不是骄傲
这时,我俩——
迅速奔走的感觉不能告知
疯狂潜入的才能像个死人
我不能说明,在这里
如果我像一只狮子亲吻你的话
它能带给我属于永恒的意义是什么。
而我那样做了
我让你感受到了一首诗中的痛苦
它表现在我对你欲望的爱抚和愚蠢的嘲讽之中
我的手那样做了,在你没有看见的地方
它像一片温柔田野
或者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
《夜的游戏》
夜从坡行者的脊背上散发出来
坡行者在花园中跳舞
如今严冬将黑色的木门紧闭
从这黑色的嘲弄中我们走过坡行者的花园
夜像一块贪婪的幕布
狡猾的如一个装睡的人
他们的影子在黑夜里沉寂
雪白的寒冷几乎将流动着的空气冻僵
我们向着坡行者的花园冲刺
几乎睡着的外衣抖擞如战旗
孤独的明星高站着,
用它温柔的眼神泼洒小雨一样的眼泪
黑夜是无声的
只有痛苦的人保持着鲜活
......
《灯塔上的猫》
夜幕笼罩,他吻着猫的尾巴
夜空像一种征兆,在我们的头脑里盘旋
如拿着放大镜观看小小的骷髅
眼睛在迷雾中,一张一合
这是在一座微型的灯塔上面
黝黑和刺眼的亮洁之间布满鸟粪
泥沙被脚趾刨了个大坑
好奇者将脑袋塞进去,
用眼睛照亮它底部的一口棺材
连一句可敬的话都没有
他观察着黑暗中的阴险者怎样的被翻卷上来
他哭了,身体里有另一只海鸟飞出
在我们的头发上落满了冬天的皮屑
当我们低着头晃动,想看的更清些
它又像我们的健康——
阳光在疾病上播散下它的种子
他惊异的看见在一只灯塔的上面站着一只猫
仿佛它就如同我们心里那个(因为长久的注视而悲伤)
颤栗的小孩子
而它不会关心你怎样的想它。
如果你有幸得到幸运,就想想可怕吧
在孤独所笼罩的整个夜空
你是想说:怎样才能变成一只猫?
或者将我变成我们?
他因着一种可悲而去亲吻它。
作者 马晨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