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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秀华事件炸开的精神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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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5-1-28 12:0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黄土层 于 2015-1-28 20:34 编辑

余秀华事件炸开的精神废墟

黄土层



看到太多的人在写太多的关于诗人余秀华的文章,尤其媒体记者、时事评论员以及一些诗人和诗歌评论家甚至小说家。岁末年终,自青年歌手姚贝娜去世之后,余秀华义无反顾地成了新闻关注的中心。接着纷至沓来的一系列我懒得叙述的变化和纷扰在围捕着余秀华困扰着余秀华,难得的是处于风口浪尖的余秀华并未得意忘形,而坚守了一贯的质朴和直性子,仿佛一块不可妥协的礁石,令媒体和出版社的潮水四处飞溅甚而一筹莫展。

话说媒体总是问一个相同的问题,你觉得哪一首诗歌你最喜欢?余回答:没有。都是自己的作品,都有同样的情感。并且不失时机地说你们媒体问这样的问题太没有水平了。话说有一家出版社编辑电话联系余秀华出版诗集,余秀华回绝后,坐飞机倒汽车来到钟祥市横店村当面鼓动签约,再次被拒绝。理由很简单,一女不能数嫁,已经和第一家出版社签约了,就得恪守信用,不能因为商业利益而背信弃义。这未必是其他地区的人能够做得到的但是一个乡下妇女做到了。当然,人红是非多,接踵而来的是关于余秀华的种种争议。不论如何争议,目前,一个无可争辩的事实是,“余秀华现象”已经形成。刘年的推手,诗刊的推手,沈睿的推手,各大新闻媒体的推手,余秀华一时在网络、微信、微博各大平台蒸蒸日上起来。于是形成了对余秀华事件的各种声音,并且每一种声音似乎都有些怪声怪气。



第一种是“捧”。

“捧”这个词语,与一般的支持不同。一般的支持是一种名副其实的支持,像如诗刊以及编辑刘年以及策划到人大去诗歌朗诵都不能叫捧,只是很给力的支持。杂志社高稿费约稿,出版社一次印刷一万册给予免费出诗集,当地政府领导登门造访都不算捧,是支持。我说的捧是超出了对象的实际水平,这是致命的。比如旅美作家沈睿说余秀华就是中国的艾米莉·狄金森,就是捧。甚至有人说余秀华的诗歌可以竞选下一届的诺奖。这是极不负责任的言论,这是想把一个人捧到极高处等待吧唧一声摔下来的捧,是捧杀,于谁都是一种伤害,而不是善举。



第二种是“棒”。这一类人就比较奇奇怪怪了。认为余秀华的出名是“不按规矩”出名,这样对于按规矩出名或者按规矩也死活出不了名的人不公平。于是,心里集聚了太多的“鸟气”。于是,就埋怨刘年的推荐,埋怨诗刊的炒作和策划,埋怨新闻媒体是在起哄,跟风,不懂的真正的中国好诗歌。藏棣说比余秀华的诗歌好的中国女诗人至少不下50人,比她写得好的诗人至少不下300人。他们就说不对,起码仅女诗人就不下200人等等。这些都还不算“棒”。我说的棒是,一种气势汹汹的绞杀。是一种有组织的棒杀!他们利用余秀华的生理缺陷“脑瘫”做文章,比如一个来自中国科学院院士、我国著名冶金与金属材料科学家李依依女士就发微博说:“赵丽华和余秀华这两位华,前者写得平庸,后者把脑瘫顺便传染给读者和编辑。《诗刊》编辑病得不轻呀,该洗洗重睡了!他们别在叫嚣什么余秀华是中国的狄金森,该把狄金森的灵魂抹黑了,把中国诗歌界抹黑了,就这审美?是不是弱智?![-吐]”

这则微信彻底激怒了我。

这位研究“冶金与金属材料”的科学家的心灵莫非也是如“冶金与金属材料”一样是坚硬的。不说不通人性吧,这条微信本身违背了起码的科学实证精神。1、诗刊推荐的是脑瘫患者余秀华的诗歌而不是“脑瘫诗歌”,这不用科学家的科学头脑想,只要是个人就能想明白的事情!而李依依院士竟然就想不明白。如果这逻辑成立的话,如果脑瘫患者写的诗歌就是脑瘫诗歌,囚犯写的诗歌就是囚犯诗歌,科学家写的诗歌叫科学家诗歌,那诗歌成了什么了?完全丧失了独立的存在价值,贴上什么标签就是什么标签的诗歌,问问诗人们能答应吗?“脑瘫顺便传染给读者和编辑”,这样情绪化言论出自科学家之口,真是对理性的巨大辱没,匪夷所思啊。2、说余秀华是中国的狄金森的不是诗刊或诗刊的任何一位编辑,而是那个把男性“睥睨丝”挂在嘴边,动辄就喷茶的沈睿女士说的。不能胡乱地算在诗刊编辑的头上。与之相配合的是网络上出现了大量的流氓帖子,不堪入目的灌水和祸害帖子。嘲笑和戏谑余秀华的诗歌《我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任凭这些人卑贱的思维等级抹黑“青春诗会”,围观者发出一片狞厉的怪笑。对余秀华2000多首诗歌视而不见,死死揪住《狗日的王法》一首大作文章,失去了一个平台需要观点中立、视野开阔和处事客观的原则。

这就是网络时代。价值观混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任何一起网络事件的爆发就像一面照妖镜,毫无悬念地照出一批魑魅魍魉来。

对于这起事件,我想说的是无论“捧杀”还是“棒杀”,都是要不得的劣根性。诗人藏棣说:“关于余秀华,真正的问题是,不是我们怎么看她,而是我们怎么反思我们自己”。这是非常正确的。而我想说的是,余秀华事件本身是好事情,被大众几乎完全边缘化的诗歌文体,因为余秀华事件再一次被关注。并且这次不是以展示奇葩的方式嘲讽诗歌,而是以欣赏的态度热推诗歌,这不是一件好事吗?至于余秀华一个脑瘫患者受到了社会特殊的待遇,而比她写得好的诗人的作品无人问津,还得自己花钱恳求出版社出版,出版后诗集堆积在家,卖不出去万分沮丧。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于一个残疾人,刚刚得到社会的一点点补偿我们应该祝福她,而不是因为机遇不公而嫉妒得蛋疼。对于生命来说,健康是最重要的。谁愿意拿健康去交换出版机会呢!我们得好好反思我们自己了。从这起事件看,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余秀华事件炸开了中国当下好多的精神废墟。

废墟一:把脑瘫当成了智障。

随便百度一下,就会知道脑瘫不等于智障。临床上以姿势与肌张力异常、肌无力、不自主运动和共济失调等为特征,常伴有感觉、认知、交流、行为等障碍和继发性骨骼肌肉异常,并可有癫痫发作,称为脑瘫。智力障碍又称智力缺陷,一般指的是由于大脑受到器质性的损害或是由于脑发育不完全从而造成认识活动的持续障碍以及整个心理活动的障碍,简称智障。余秀华由于出生时倒产缺氧,造成脑瘫。但这并未影响她的智力。完全有可能从小在一种常人无法领会的歧视环境里艰难长大,反而锻炼了她的认知力、感受力和智力。社会生活几乎剥夺了她的一切,但是留下一个可以写诗的一小片天空给她,于是,她放肆地放飞了自己的想象力。成为一个诗人。诗歌创作是高智商的精神活动,如果真的智商有问题,是写不出好诗歌的。

废墟二:把脑瘫患者的诗歌当成了脑瘫诗歌。

这是典型的无知、傲慢和偏见。从一些资料和采访视频看,余秀华是一个脑瘫患者一点不假。她走路摇摇晃晃,说话口齿不清,打字是左手指一个键子一个键子地蹦,非常不容易。但不论走路多费劲,说话多费劲,打字多费劲,她的想象力、语言感觉尤其对现代诗歌的自由架构一点不费劲。令人惊讶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真正的脑瘫。脑瘫患者是弱势群体,但是艺术并不存在弱势群体,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这个无需多说。2014年4月份,我和张无为老师共同为中国流派网主持一个栏目,他从一组诗歌里选了《我养的狗叫小巫》作为本期评点作品,我看了也很惊异,很喜欢。 后来,刘年也是很欣赏这一首。许子东也是。这就说明,脑瘫患者和脑瘫诗歌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谁处在创作的艺术之境谁就可以写出好的作品来。倒是网络上,我们常常可以读到肌体健康得不得了的人不在状态或缺乏诗歌天赋和语言技巧,写出的诗歌不说“脑瘫”吧,幼稚得要死。就是这个道理。

废墟三:人格求全责备强迫症。

余秀华走红之后,网络上纷纷爆出余秀华的私事。说她是网上到处骂人的高手。又不安分,又不甘心,惹出不少匪夷所思的案例。这个其实不用隐讳。用刘年的话说:“喜欢余秀华的诗,因为我也是农村长大的,因为也曾不管不顾,也曾痛彻心扉,也被世俗抓住头发在墙上磕。更重要的是,她的诗,放在中国女诗人的诗歌中,就像把杀人犯放在一群大家闺秀里一样醒目——别人都穿戴整齐、涂着脂粉、喷着香水,白纸黑字,闻不出一点汗味,唯独她烟熏火燎、泥沙俱下,字与字之间,还有明显的血污”。用余秀华自己的话说“于我而言,只有在写诗歌的时候,我才是完整的,安静的,快乐的。其实我一直不是一个安静的人,我不甘心这样的命运,我也做不到逆来顺受,但是我所有的抗争都落空,我会泼妇骂街,当然我本身就是一个农妇,我没有理由完全脱离她的劣根性。但是我根本不会想到诗歌会是一种武器,即使是,我也不会用,因为太爱,因为舍不得。即使我被这个社会污染得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而回到诗歌,我又干净起来。诗歌一直在清洁我,悲悯我”。

这两段引文足以说清楚一个问题,余秀华既是一个诗人,农妇,脑瘫患者,更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爱恨情仇和人性的弱点。我们普通人做不到的就无权要求余秀华做到。比如不骂人,不争论,不坠入情感纠纷,不充满欲望。这里要提到一个人——荆门晚报的编辑黄旭升先生。关于他和余秀华恩怨的两篇文章《得意之时见人性——记荆门晚报编辑黄旭升》《黄旭升致余秀华的一封信》都看了。其中的是非曲折由于当事人都在为自己而作自然主观上各有取舍,如果律师取证还得进一步核实细节。但我们粗略地判断,余秀华的怨怒是真实的,形成的原因与黄旭升的“劝阻”她对一些男诗人的死缠烂打有关,没有得到有效的沟通,所以,余秀华作为一个有欲望的农妇是有问题的。客观上黄旭升给余秀华也帮了不少忙,黄绝对不是一个坏人,但是没有和余秀华取得良好的沟通和谅解。在余秀华眼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彼此形成过节。好在现在两文公开,可以比照是非的。这里要再三强调的是黄旭升作为晚报编辑也是普通人,有时候不和余一般见识,有时也颇能一般见识。比如让人家去死吧一类的话,就不像是一个文化工作者说的,这是个人的局限性。而余秀华作为一个残疾的农村妇女,更是一个普通人。她有权利爱和恨,有权利意淫,但是的确没有权利对人家“死缠烂打”,穷追不舍。那是欲望的满足和占有,而不是什么爱了。另外,提到黄旭升买电脑一事,不论哪个企业家出钱,是黄出面联系的黄无疑是第一需要感恩的人,余秀华在这件事情的表述上是完全欠妥当的。这也是个人的局限性。

纵观余秀华事件所炸开的精神废墟,不仅包括媒体,诗人,圈子,也包括余秀华自己。余秀华出名对于她本人还是整个诗人圈子,绝对不是坏事。让更多的人以肯定的态度接受现代诗歌而不是嘲讽,具有积极的诗歌普及意义。余秀华的走红,她的诗歌的出版发行,对其他比她写得更好的诗人不是一种排挤或压抑,相反是一种鼓舞。把诗歌写好才是硬道理!固然机会不会对人人都是公平的,但是能写好诗歌的人比写差诗歌的人机会肯定会更多。不要因为余秀华走红而大肆爆料她的私事和缺点,请问这熙熙攘攘芸芸众生,谁的缺点经得住一直放大,再放大呢。面对走红,余秀华的挑战是很大的,善良的人们是应该祝福她还是咬牙切齿妒火中烧的打压她直至她彻底熄灭才甘心呢?

夜深人静,读了一组大卫工作室编发的余秀华诗歌《在人间》(组诗),我着实被感动了。喧哗和躁动滤净,沉下心来,进入那些诗句,那些与一个残疾农妇朝夕相关的生存和生活境遇,怎样通过词语的挖掘和疏浚,将一个人的精神和心灵世界最精准地表现出来,是多么不易。诗歌最终要表达什么?不正是诗人们一直追寻的吗。那首著名的睡诗不能代表什么,《狗日的王法》是一时愤怒冲动之作,更代表不了什么。请读读《一包麦子》《没有谁知道》《初冬的田野》《倾心》《小巫》《打谷场上赶鸡》《荒原》《你没有看见我被遮蔽的部分》……读这些诗歌我们会安静下来,我可以说余秀华的出名绝不仅仅是偶然的。

最后想说的是,余秀华肯定不是中国的艾米莉·狄金森,这种捧杀是危险的,不负责任的。但不妨碍我引用狄金森的一首诗歌,结束全文。《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正是或即将是余秀华要经历的处境。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艾米莉·狄金森

江枫 译



我本可以容忍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虽然阳光已给我温暖

那也许会成为更新的荒凉



2015-1-27



(字数46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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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5-1-28 13:13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先向黄老师致敬
我们一起祝福余秀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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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5-1-28 13:14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手机不好操作亮读
欣赏的,得空来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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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5-1-28 14:23 | 只看该作者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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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5-1-28 14:4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叶如钢 于 2015-1-28 14:44 编辑

支持好文章。


余秀华文章里说买的是书柜和电脑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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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5-1-28 15:29 | 只看该作者
我们一起祝福余秀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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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5-1-28 15:29 | 只看该作者
祝福中国当代诗歌!祝福象余秀华一样钟爱诗歌的所有善良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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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5-1-28 15:56 | 只看该作者
好久不见,黄兄花了不少时间。余秀华有的诗的确不错,真情实感,思维跳跃,但良莠不齐。人品和诗写是否可以分开来考虑呢,我不相信一个精神及性格有明显扭曲而刻薄的人,能写出惊骇世俗的诗歌,看来得弗洛伊德再世方有可解。
——前天山东卫视记着到余秀华家乡采访,目睹真人,就两个字“心酸”,她连话都说不圆,但看起来挺自信的,那样的生活环境能自觉地坚持诗写,的确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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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楼主| 发表于 2015-1-28 16:49 | 只看该作者
子青悠然 发表于 2015-1-28 13:14
手机不好操作亮读
欣赏的,得空来操作

谢谢子青首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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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楼主| 发表于 2015-1-28 16:50 | 只看该作者

好像是。但不论买什么,道理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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