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木芙蓉花下 于 2015-2-9 18:17 编辑
可是我爱你
文 余秀华
只为这无数黑夜驮出的一个黎明
为这海水里的燃烧,为你无所知
为从灰烬里倒行的火与光
风再大,不能吹腐朽与哀痛
阳光再好,不能种桃花
可是我爱与你相遇时候绿油油的时光
爱黄昏里恰恰打开的红掌
我爱,从你的后脑勺看过去
几根白发里的光芒
可是我爱深夜里行驶的火车
爱那些人来自你的故乡
因此我爱这破损,伤痕累累的人间
爱被辜负的每一个春天
我爱这因为爱才有的疼
爱这文字里找不到的语言
爱在废墟里重建故乡的哑巴
我爱我
不能言说滚落的泪
短评:
余秀华已经是著名诗人,无需做我终南仙子。只是,我今天读到这首诗,被触动。她的诗歌,句子之间有一种张力很大,光线残破的哀伤对比,被辜负的疼痛。爱在废墟里重建故乡的哑巴,这句尤其扎眼,阿炳,让我想起阿炳。她的抒情,不是个体情爱,而有个体情感延伸的群体性哀乐,以及那昏暗故乡灯光里的梦想。她能出名,也属于替流亡状态的诗歌,找回一部分公众和读者。煌煌然中国现代汉语诗歌,竟然靠这样一个脑残女诗人替诗神仙哥们找回人民和尊严,真是令人汗颜。
余秀华诗歌,从我目前了解的文本和大众反应来看,不是梨花体,羊羔体的层面,而是席慕蓉和汪国真层次。
汉语现代诗歌,汪国真之后,就与大众的眼球分道扬镳,而且,双方都认死理,互不买账。还好,余秀华出来了,她以一个脑瘫诗人,获得公众潜在同情心的同时,将我们沉淀了20多年现代汉语诗歌的甜米酒,端了出来。
从某种意义上说,余秀华诗歌文本,应该属于现代汉语诗歌成就的一个通俗呈现,她不是诗人中的诗人,而属于这个时代的公众。
我觉得这个现象,无论怎么说,都具有积极意义。
自由思想也好,诗刊与民间争夺眼球也好,都不是问题的核心。问题的核心,是诗歌和公众不可能永远生死不来往,越不来往,相隔时空越长,他们拥抱的烈度越大。
余秀华诗歌事件,因此,成为中国文化的重要现象和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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