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祭日

姬安宁

　　1988年10月8日那一天，
　　注定是个悲哀的日子。
, F+ N. N6 |: o8 [- t　　因为妹妹如花的形象，
8 z: g, F4 Q3 v0 a6 O　　从这一天便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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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J, W. a. Q8 p5 a" `1 H　　上午九点妈说，
　　香莲怎么又不见了？
1 b* F1 b0 X$ }# @# R　　于是有人向东，有人向西，
　　而我在家里的每个房间里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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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剩下二楼的两个房间了，
2 y3 r8 T& A- F& K% H3 T$ v+ Z5 u% C, Q6 |　　当我跌跌撞撞地上楼时，
2 v+ J3 t( M8 F( e& x: y　　竟突然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a" T0 N: d  @8 i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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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惊慌失措地推开那扇门，
　　却看见你正规规矩矩地躺在那个小竹床上，
　　面色雪白，神志恍惚，
　　嘴里正吐出一口口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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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是一个医生，
& l& X/ z: @, `0 W7 v9 n% s/ o2 A　　目睹过许多这样的场面。
& }& J2 U$ _) X8 F7 T# T　　但这一次，他面对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摸了摸脉，竟然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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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R( u9 X3 T  g7 h) a3 \　　为什么你在最后一分钟要喊妈妈？
8 u; T. q( K2 t+ L: Y' W1 I　　也许是氧化乐果太痛苦？
　　也许是你听到了母亲的叫声？
+ T$ r5 \9 u6 u& B# u　　才这样艰难而拼命地做着回应！

　　我感觉到，
8 F9 D4 g5 a4 z7 ?+ k　　在你喊“妈妈”的时候，
　　你是不想死的，
　　但是已经晚了，死神已经降临了。

　　我四下打听毒药是怎么来的，
　　当时村里只有两家在卖，
5 Y, Q3 A: L1 I8 F8 @- i# ]# x　　但我问他们时，
　　没有一个人大大方方地承认。

　　那一天，我看见，
　　从来没有哭过的父亲高声哭了，
　　众人三天都没有吃饭
3 g+ q4 w9 a" G　　而家里的七口人哭成了一团！

　　母亲的表现更为异常，
% w% |/ t3 k- q, N3 i7 M! X5 A, E　　她总是悄悄地哭泣，习惯性地打嗝
　　直到她大孙子生下来了，
　　她已经整整地哭了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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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自杀者，都有自杀的理由，
+ H1 o1 T7 H  S) D- E　　可你们想过没有？
2 Z3 T, M' a0 ]1 Q: Z* u/ u　　你的生命除了一半是你自己的，
  X6 L8 X1 {8 P% @) p, ]　　还有你亲人的一半？

, ~4 ^! f- F" V" j" z; S1 Y7 j　　每年到了10月8日，
, J# L) F$ M( n: `　　我都会默默地坐在那里一会儿
　　因为在这个时刻
　　我的心总是会不由自主地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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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7 m, N6 Z$ \) `　　我依稀记得，
" d& f' j$ }8 C. V　　有一次我把自己的诗稿让你看，
3 A9 v+ I; z- ^　　你端详了半天，
　　说这都是鹦鹉学舌。

+ r0 C' f  a2 Q0 z　　你那年经常抱大姐家的女儿，
　　因为计划生育，她躲在咱家，
; J4 ?/ a7 ~1 H: n　　你给她起的名字叫静美，
/ _& H, H. F$ r) M) o　　她现在26了，还叫这个名。

　　而在你自杀的三天前，
　　你大声嚷嚷着要去青海，
　　我只能这样告诉你，
　　我一定要完成你的最后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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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死的时候二十一岁，
　　我为此做了二十一首诗，
# i! j. x1 h) x' q5 i! o( A# W　　连同你的笔记本和书籍，
　　都放在你自杀房间的那个红箱子里。

: l/ I6 v( h% w" W' t( X+ U　　然而就在四年前，
　　那个楼已经很危险了，
" e. r+ x- m$ a　　我让人冒着风险爬上去，
% X7 ?0 e% m* [7 [　　他告诉我，箱子还在，但却是空的。

- p& W1 Q% J8 Q2 O- E　　那里面还有一盘磁带，
　　上面有你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声音，
) s- }2 Z9 G* T- |$ [  A& R. {　　但当我步履蹒跚的爬上去时，
) b% q1 A$ S  h2 k- e5 c$ ~% M0 z　　却看见，红箱子还在，真的是空的。

叶子的

简短意赅，情深意切，音律自成，好深厚啊！

诗人星燃

% j: {# ]5 y/ K3 g( \4 D问候诗友！【中国诗社】 群组管理员拜读此诗，感受情怀。版主推荐。烦请抽空儿多关心其他群友的作品，与人玫瑰，手留余香，增进相互间的交流和友谊。再次期待您笔下的精彩。祝您创作丰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