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云去了外婆家的帐篷（组诗）
柯伦
探视姐姐的小院
小院的门关着，一朵白色的花
从墙头微笑出来，橘树点着头
果实正在黄橙来历，依靠在
逼仄的空间，将我引渡秋天
透过缝隙，我瞧见几片白菜叶
一溜黑色泥土抵近寂静的窗下
水龙头的滴水声像敲疼了记忆
我在屋外丢了童年的钥匙和情趣
姐姐的小院桂花香着呢
哪怕置身度外，我内心的苦涩
岁月沉积的忧郁，也被这芬芳
逼出滴滴清香，直至亲密流淌
自得其乐的昆虫
它们醒来了，与春天保持同一频率
从池塘边缘开始浮游，像列队的兵士
以欢乐进行曲的狂想越过水面
这支细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队伍
密密麻麻向着中心领域聚集，它们
微弱的力量，还是惊动了清晨的阳光
疯也似地掠过塘面，而身后是镜子般
飘着的白云，蓝天，和一些闲言碎语
我曾经怀疑它们存在的价值，错怪了
它们自得其乐的意义。一阵躁动
水纹摁下凌乱的意象，尔后，它们
在角落一一散去，如果不是抵近观察
很难发现那些微粒身影，心甘情愿
囚于草茎，抑或静止于干瘦的枝条
挽留一片青草
这片青草被踩踏过，也被收割过
草叶不说过往，不谈长势
就这样青青葱葱绿着天空
其实，比较起来
自己的空间要矮半截
地上已难见裸露和难堪
草丛倔犟地将丑陋收容，似乎
宽恕了一切。多余的忧伤，杂质的情调
在一片翠绿的青草中难觅踪迹
使人轻松向远，心境辽阔
最好像它们一样简单活着
一片，一片，绿野下去
不问陈年旧事，包括原谅
伤害过你的言辞和行为
一朵云去了外婆家的帐篷
屋后的山总是沉默掉大片星空
爬山，过坎，我的足音微弱
在高处，并不适合得瓜种豆
一朵云去了外婆家的帐篷
一条溪难觅头和尾，野花珍重
开在眼中的光阴，多少清香的
城南旧事，峰回路转
我在山涧吹起口哨，一堆碎石
被脚步卷起，我顺势拿起一枚黑石
去擂击缺口的话题，似有意念摩擦
火光一闪一闪
我移步陡坡上，险些摔了一跤
到了山后的墓地，草色垂落
——外婆已沉睡多年不醒
我在外插活了一些生动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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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2-11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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