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息红泪 于 2015-3-1 19:04 编辑
那些我们的历史
永远都是秘密
——
无论是谁
我总见过他，暴雨之夜我见过他
阳光和蔼的晴天
我见过他。那些来去
他们谈论之前，那些被肯定和否定的
我总听过
我是冰，永远沉睡
我用一寸鼻息探视这个世界
什么荣耀，都将斑驳
纵使甲骨上写过什么
于卜筮者，谣言往复，没有止尽
我在暗处，明处的事物
我不开口
也不评价
你们在袖子里藏着小刀
我是晓得的
你们的笑意，我不是很懂
鱼贯的歌颂和赞美
还是冤仇
你们举起酒杯各有度数
各有计谋
我隔着苍凉
也是隔着，被同化的距离
我隔着是非
隔着史官
你们总无法辩证我的表情
血管和毛发，我们都一样
寂寞不一样。谁让你们说的坏话
你们都向我控诉
我是你们的屏风和群山
漫漫的罪恶
我用铜制的坚韧盛着你们
一如你们盛着的荣耀，珠宝，美色抑或
辗转的寒光
作为托词
我是历史的谶符。劫难纷繁
因我不言语
森森的礼节，有人死于钟鸣鼎食
有人死于散发高歌
谁是提炼者，谁便是王
谁不在场
谁就做噩梦
你们的噩梦是你们自己也
可以是我。不示人的凶器
诚凶器也。你们不示人的
道德和土地，轻薄如茜纱
我总在你们朝散之后
在暗室。我总被透析
我总在你们醉生之后
在腐朽的棺椁里默默
现在，我遇到铁
我的微微的铜绿，吸引了阳光
我是出土的刺客，被研究
我的主人，那黑夜急行的投名状者
或者，梦回之时拔刀自刎的三闾大夫
或者，贬谪的左拾遗
擢升的右拾遗
或者万骨枯的将军
要不，且当是分封一地的诸侯罢
唯独不是娇娇的妃子
白发的征夫
鼎没有破碎
时间在西汉之前，我骑着瘦小的毛驴在首阳山隐居
西出函谷关，时间在西周之前
我是落魄的算命先生
骊山月出，狐狸悲哭
时间在西周之前
我是练丹的葛洪
在往前，时间在夏，商之间
我是濒死的青铜
无论是谁
我总见过他，无论是谁
我总听过他说话。我可以深邃
也可以单纯，你们投我以利斧或煤油
不够一片牧场
我受命于刺探人间的善恶
你们可以当我是间谍
我从烈火中来，与你们的神同席
我灌醉过轩辕皇帝，蚩尤大帝，大禹……
我灌醉过纣王，幽王，成汤……
我灌醉过妇好，褒姒，宣姜……
我灌醉过老子的青牛，想要用石子填满大海的精卫
我灌醉过我公元某某年
匕首发出麦芽的香味
确切来说
我是墙壁的纹身，退一万步讲
我不是弓箭，也不是刀锄
我是韩非子，是李斯，是伍子胥……
在欲望深处或者在恐惧深处
青铜的历法
天命所归。我就是要目睹那些王朝的崛起和破灭
所以和你们
非亲非故
远古的沙是白的
圣人没有苹果可吃，于是吃梨
第一抹血是妇人分娩的时候
婴儿哭出来的
第一颗种子是火
第一个偶像是裸体
我被冠名，或则被遗忘
|
发表于 2015-3-1 00:40
收藏
分享
发表于 2015-3-1 07:45
楼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