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浪激天涯 于 2015-3-25 19:31 编辑
甜脆的呐喊 – 读红土诗歌 《狐狸的秋天》
文/浪激天涯
狐狸的秋天
红土
在秋天
一出门就碰到狐狸
它狡猾的笑
松软的毛
它的狡猾挂在树上
像苹果一样红,像苹果一样甜
它狡猾地爱着你,像苹果里的坏虫子
在秋天,一出门就看见狐狸。作者也就是“我”在秋季的某一天的某一个时辰一出门就看见她了。“我”只告诉你是秋天,但没说是哪一天也没说是哪一个时辰。那么开篇就给读者设置了一个悬念:秋天!为什么是在秋天?别的季节呢?狐狸只喜欢秋天出没吗?哪个时辰呢?清晨正午傍晚还是深夜?
在我们的语境里,狐狸这个意象有着既复杂又简单既陡峭又舒缓既狡猾又纯真既可恨又可爱既遥远又贴近的多层次多向度非常庞杂的情感寄托。我们每个人难道不都具备狐狸性吗?
一出门就看见狐狸,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除非大街小巷漫山遍野都是狐狸。那么这个隐喻立即让人想到这个狐狸指向的就是人。一出门就遇到人,这不是随时发生的事吗?哪个季节哪个时辰有何要紧?按照亚里士多德的三段论做个简单的推理,人是狐狸,“我”是人,于是我就是狐狸了。它狡猾的笑也就是“我”狡猾的笑,它松软的毛也就是“我”松软的毛。。。它的一切也就是我的一切。
它的狡猾挂在树上/像苹果一样红,像苹果一样甜。它的狡猾挂在树上?这个树隐喻什么?为什么是苹果而不是橘子桃子。。。?苹果又隐喻了什么?是的,是一棵苹果树!苹果是秋天的果子。苹果树不高。枝头的果子伸手就能够着。即使是高枝上的果子,只要动点脑子想点法子都能够摘到。水果家族里,苹果是大众而平凡的,是价廉物美而四季常鲜的,是酸甜适口老少皆宜且有着“全方位的健康水果”的美誉。苹果酸更是瘦身降脂的必要元素(瘦身,当然继续延伸)。于是“我”选择苹果树悬挂我的狡猾可见我的狡猾了吧。当然这还只是序幕,接下来的才是中心思想。
它狡猾地爱着你,像苹果里的坏虫子。爱就是爱,哪来狡猾的爱?为何要狡猾地爱?还要像苹果里的坏虫子一样爱?有好虫子吗?有!苹果里有好虫子吗?没有!种过苹果树的人会知道,苹果里的虫子是在苹果开花时就住进了苹果的花蕊。它和苹果一起经受风吹雨打日晒夜露,苹果如果夭折了,虫子也活不了。说他们相依为命是不妥当,但这个虫子一定是依附于苹果的。至于苹果,有虫子没虫子到成熟时外表差别却不大只有内心已千疮百孔。那么这虫子爱苹果吗?当然爱必须爱只能爱!挖空心思地爱咬牙切齿地爱同归于尽地爱!苹果爱虫子吗?
再读这诗的题目,狐狸的秋天而不是秋天的狐狸。作者要告诉我们什么呢?当你们把“我”当秋天收获的时候,“我”又如何不是在收获你们呢?我们原本就是相互依存相互利用的关系。只是显现的方式不同显现的角度不同显现的程度不同而已而已。如果我们再回到末句的“爱”字上来,“我”狡猾地爱着你!狡猾这个修饰词包含了多少可指和能指啊!爱,原初是本能原始的一种情感进而引发一系列相关的行为。无论人多么进化社会多么发展,我们还是得承认纯情的爱才是心中理想的目标。而这里“狡猾的爱”显然脱离了爱的原义不再纯情纯真纯粹了。就连这最本能的情感都不再可信,那么我们光鲜热闹的生活还有什么基石可依还有什么目标可寻。这样的人生有多可怜多无奈多悲哀?难道这不是作者发出的呐喊吗?难道这只是作者发出的呐喊吗?
是的,作者四两拔千斤。连题在内64个字符里,以一个极具争议的意象三下五除二地把当下的社会现象明白无误地端在读者面前。诗句戛然而止的断崖边,我读出了作者“狡猾”的轻轻巧巧甜甜脆脆的呐喊 : 这不是“我”该有的生活,不是我们该有的生活,不是不是不是!那么,作为写诗的我们有着更为敏感的触须,我们应该做什么?我们可以做什么?我们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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