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娘的诗(10首) ■夏卡,很暧昧的名字
夏卡,很暧昧的名字
我徘徊在那条有着各种符号的步行街
努力寻找这个叫做夏卡的地方
为她虚拟出各种画面
在那个被遗忘的瞬间
一抹斜阳
诱惑我走向
没有符号的夏卡
我用一个片刻的真空搜寻
我虚构的场景
没有人知道我后来
因为激动而忐忑的内脏
在如何翻卷
一群墙缝里的精灵
独舞着自己的身躯
一层玻璃,隔开了蒙尘的街市
我们用文字将自己围成一圈
盘旋的咖啡散发出低迷的味道
我竭力控制自己微微颤抖的喉咙
把一只远方的蝴蝶带进久违的思念
■梅雨 总是在六月蒙面出现,沦落为雇佣杀手 把春天追到季节之外 不惜误伤江南 如同冗长的会议发言,如同热烈的情人之间 执著而缠绵的争吵 一场接一场忽冷忽热的表白 屡屡打击江淮之间的山水 伤害那些被时鲜捕获的美丽容颜 悲欢离合的故事,潮湿的悲伤总是最先来临 万千闪亮的响鞭 不时从云层的高度 抽打枝叶顶端上的屋顶和内心的堤坝 我们从昆虫体内的城堡伸出脆弱的触须 在无眠的水里 成为躲过劫难的稻谷与美景 ■断桥 我第一次心血来潮 给杭州的断桥打电话 断桥不接 断桥上的人替它说话 说话的长度等于断桥的长度 我第二次心血来潮 给杭州的断桥发短信 断桥回信 这里是断桥 断桥不断的断桥 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我说我不知道 我要找的人 他为什么总是在 断桥? 从此,我就怀揣着这个结 不知能不能走出断桥 ■隔离带 马路中间的隔离带 将路面分成两半 汽车被粘贴后 复制在整个路面 又被隔离带分开 各自朝相反的方向 随着自己的性子狂奔 谁也不清楚 它们最终的归宿 ■三致汪抒:我不过是寄居在贝壳内的软体生物 我只用瓣腮呼吸。而渔轮们喜欢蹈在水面的高端 踩出的浪花,足以碰损云端的蕾丝边 你总是高傲着江淮的鼻梁,低眉的沉吟 发出含混不清的涛声,那些小心破碎在礁石边 不断重复的喃喃自语 垂落深海的阳光,被失明的鱼吞咽 一寸一寸的消化 海底的沉砂,终将有一粒擦破我敏感的腹足 另一片水域,美色妖娆的水母,不解藻类的风情 没有任何爱情能如此深入,深入到 贝壳内看不见的细节 光芒烧红了海面,烘热了身边温顺的陆地 我只收养落难的残光 偶尔怀着的一抹暗潮,身外锋利的细沙掠过 划痕疼过灵魂 远处上升的珊瑚,偷偷辜负着自己的前世 ■行走在五月 行走在五月,多汁而坚硬的天空底下 一块混和的调色板 看不见红太阳,把温暖献给雨水 一只破云而出的鸟,收拢单薄的翅膀 带着尖端的温度滑翔 透明的天使们纷纷坠落,击伤表达的泥土 一把百褶白花边的蔚蓝色绸伞 遮住半张若无的脸 ■我的关雎不是鸟 在我的眼里,所有的鸟都没有名字 所有的鸟都只是一个鸟 不断被天空收藏,又不断被天空释放 往南飞,驮着的是悲伤 朝北飞时,驮着的还是悲伤 每一次出现,都要用沉重的身姿 与我忧郁的目光交流 我的关雎不是鸟。我的关雎 只在诗经中飞 隔着千百年,叫声至今无人听懂 我的关雎没有天空,未经蒹葭的风情抚摸 河里流过的不再是水,逗留在河对岸的城里 楼群里传出的鸣唱,没人听得见 慢慢烂在故纸里 ■皖南的雨中 江北多情的云层,紧随我一同到太平湖 一直浓厚到看不清湖区 甚至很近的湖面 那片不安的蔚蓝,是因为临界的水天没有交接? 滚动的乌云压低不远处重叠的山峦 一种抑制的醉意,折叠起来的潮湿的骤风 舒展开来,一路迎面而来的急雨 扯开蜡染的裙角 不是所有举着红格子布伞的都是徽娘 刮雨器在急促的雨雾中来回,变焦的镜头 狠心收走暮春的皖南 仅剩的一点姿色,身后的山水模糊不清 这趟去皖南,来回都没有看见太阳 一尾尾晶莹的蝌蚪,擦着贴满雨花的玻璃窗 轻盈的飞过 ■一条蜡染的梅红长裙 一家布衣店把我的目光紧紧拉直 皖南特有的温湿,紧贴着宏村满目久远的图案 一条梅红的蜡染长裙,包裹住的饱满 泄露了千年的天机 ■太平湖的鱼 不止是幻觉,我们就餐的水上餐厅 一直在晃动,我怀疑面前那条经过加工的鱼 会收缩清洁的鳔,随时潜入水底 我十分小心地避开鱼刺的部位,将鲜美挪到胃里 回到合肥发现 这条鱼干净得没有在我的牙缝里留下任何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