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春意阑珊 于 2015-4-10 19:02 编辑
三 月 的 丛 林
阳春三月。杜鹃含苞欲放的爱情,被突如其来的一场春雪冻结。
惨白的唇,没有血色。我站在十三楼,眺望故乡——
远山苍茫,几只渐行渐远的鸿雁,模糊了视野。
一场春雪,无法掩盖大山被魔掌撕裂的伤口。
青山眉黛变成焦土,几根东倒西歪的树桩,无语而立。
新树苗还未栽上,山体便开始滑坡。大山深深浅浅的伤口,谁能缝合?
千百年来哺育村民的清泉,变成浊流,流进玉泉湖。
村民开始打井,抛荒,买米,炸山,卖石料……
一只跛脚的银狐, 闪着警觉的眸子,从我洁白的掌心穿过,留下几朵梅花烙。
几只斑鸠,一声不响地滞留在三月的扉页,集体失声。
山谷里。小野花怯怯地睁开眼睛,杜鹃顶着三月的红盖头,羞答答地,等待春天起轿。
清晨,薄雾还未散尽。一群辍学的女孩,挽着竹篮,像一群山雀叽叽喳喳飞进山谷。
她们扯下杜鹃花大把地揉进嘴里,狼吞虎咽起来。
洒落的花瓣,如殷殷的血,染红了她们暗淡的童年。
三月的丛林,月色如银,花开无语。
那只银狐,每天雄踞于光秃秃的高山之巅,立于我的心尖之上,对着孤月哀鸣。
山下茅屋里,老人的咳嗽声和叹息,擦亮了一扇黑魆魆的窗口。
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猪,却借着月色,肆无忌惮地拱着王寡妇家的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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