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居者

何剑胜

   
   
   布谷鸟     
           
布谷鸟叫醒的春天
绿了山峦、田野
杜鹃花开得热烈
布谷鸟叫醒的村庄
人们忙着给土地翻身
湿润的大地适合播种
        
谷雨时节，村里的人们
早就习惯了布谷鸟
“婆姑婆姑”凄切的呻唤
那凄切的声音里
据说洇透着
      
邻家小姑子的血
你看，她的哀泣声
是不是
已将村前山冈上的杜鹃
染红一年又一年
   
     
    寄居者   
         
如同虚拟我的出生地一样
松树岗是我虚拟的一个小城镇
她濒海，并临近珠江口
躺下就能听到海的啸声
        
我在这个小镇漂泊二十余年
以至于疏远了我籍贯里的故乡
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在老家
还是在异乡，我都是陌生的过往
         
多年来，我一直在别人的故乡流浪
作为一个卑微无名的过客
我背叛了我的出生地。在松树岗
某间八平米的斗室是我临时避风港
      
在别人的松树岗
我过着简单的生活
同时也简略掉了祖先遗传下来的
种种民俗与传统。比如清明
        
我只能羡慕的看着本地土著
在他们自家门前给先人斟酒烧纸
这漂泊流离的清贫生活
没能给祖先添彩增光是我的罪过
      
      
    五金厂里的枇杷熟了  
         
五金厂里的枇杷熟了
黄橙橙的枇杷挂在枝头
在上班铃声还没敲响前
几个女工正站在枇杷树下
其中一个已攀上枇杷树
看她敏捷的身手
不失山里女子的野性与泼辣
         
攀到一人多高的树身
她心里居然生起
一种居高临下的小兴奋
站在树下的女工昂着头
充当树上女工的遥控棒
一个喊 “那颗最大！”
一个叫 “这颗最熟最黄！”
树上的女工倒是不慌不忙
先摘掉那颗最大的
一会再摘那颗最黄的
         
这一颗颗黄橙橙的小果子
给女工们紧张忙碌的打工生活
带来的意外之乐
或许是当初种下这棵枇杷树的人
始料不及的事
     
   
   

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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