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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家人"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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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5-4-29 10:1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陶发美 于 2015-5-3 17:11 编辑

“看家人”看什么




陶发美



      前不久,梁小斌说,应该有人站出来批评一下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诗歌了。他认为那个年代的诗歌缺乏神韵,他谈到的主要是语言的神韵问题。这个问题的延伸理解,我认为,在那个年代,无论是朦胧的,还是非朦胧的,无论是写诗的,还是论诗的,其表现大多还如昆虫幼体的半变态阶段。那个年代的诗歌,除了拥有特定的社会背景,整个是缺乏语言美学支撑的,其美学意识也是严重缺失的。那个时期,尤其语言粗糙,性情伪饰。一般来说,语言是有历史感的,语言美学也是有历史感的。但是,这不是为诗歌劣质语言开脱的一个理由,这历史感并不消弭语言的美学魅力。好的语言一定是闪烁时空的,是恒远照耀的。想想吧,为什么一些作品只是过去了三十年,我们就觉得其语言不堪领受?又为什么《诗经》都过去三千年了,我们仍然赏悦其中,捧为“玉盘珍羞”呢?
      这里涉及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诗歌语言是直接好还是隐晦好?我们一般认为,语言直接的作品,其风骨就有了,反之,那些隐晦的作品往往就像是佝偻者,忸怩作态,有一种折腾般的难受。比如汪国真的诗,拿现在诗坛的通行标准,就有人认为那简直不是诗,什么样的诗几乎见不到任何意象,而通篇直白的格言呢?“太直接了”,是不是就一定不好呢?这个问题如果是多元化的思考,就好理解了。谁又规定了,诗歌不可以“直接”?只要是“直接”在艺术上,“直接”得有艺术,就没什么不可。要说,鲁迅不直接吗?不直接,何以见到他的投枪和匕首?还往古代看吧,不直接,何以有诗经、楚辞?不直接,何以有李白、杜甫?千百年过去了,我们能记诵的是什么,不都是那些伟大的“直接”艺术么?显然,“直接”不是障碍,“直接”,不是我们要否定的,“直接”是永远存在的,“直接”艺术也应在诗歌的最高审美范畴。
      有人指责诗歌语言太直接了,这也无意道出了当今诗歌艺术的一个审美取向,直接不好,那就干脆隐晦了起来,隐晦得越深越好。
看今日诗坛,一些人甚至把写诗变成了巫术,把人言变成了鬼话,从一个极端跳到了另一个极端。一次,我们几个朋友在一起谈到北大某教授的诗歌,这个人虽然粉丝不少,但他几乎一句好诗都没有;有人笑着说,那不是当代人要读的诗吧,干脆留着一千年后,让什么外星人读去吧!直接的诗歌让当代人读,不直接的或隐晦的就让它立即作古。这真是很滑稽的事情。
       现实地看,现代诗的表达风格大多确实与过去不在一条道上了。不管怎么说,那就是今日诗坛的审美观已对过去不以为然了。较之过往,今日诗歌似乎表现出的是一种进步姿态。它们似乎足以让人相信:它们并不是无端的,它们确是多了一点本事能够触及到一些深层次的东西。好像正是这多了的“一点本事”,它们才有了话语权,才有了资格代表现代诗的审美方向。不可否认,每个诗人都有自己隐秘的财富,但一旦进入诗境,隐秘的财富不是埋得越深越好,隐秘的财富是提供给展露艺术的。
      在今日说来,一个人的写作能不能意味到那些“深层次”,能不能提取到那些“深层次”,似乎是分出艺术高下的一些标准。比如,我们今日为什么还心念着顾城和海子?难道是因为他们对生命的漠视,让我们就有了关于他们的崇尚?显然不应该是这样的。就此刻来说,我们只要转换一下思维便能发现,在他们那里,我们实在是看到了一些“深层次”的东西。现在的问题是,那些“深层次”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们到底能不能把所谓的“深层次”视为现代诗的最高审美标准?于此,我们就有了反思和遗憾:由于我们的茫然和浅陋,在他们的诗行里,我们只是满足了一些语言形式的表象模仿,而并没有真正得到语言之美学内涵的支持。看当代诗歌究竟变成了什么情态,今人的诗歌写作几乎演变成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隐晦技能或玄奥技能的比赛。
      我一直以为,写诗最是应该与画家作画比较的,画面语言是诗歌语言的一个参照。一幅画能给人以享受总是很有理由的。画家是否投入了激情,它的线条和色彩是否表达了某种生命的光彩和律动;面对一个画面,我们是否由衷喜悦,分外沉醉,这是可以即时感到的。可是,现代诗呢?不好的偏说好,好的偏说不好;不好的有人为其刊载推介,好的反而被遗弃一边。如果一幅画得了某个奖,或是拍卖出了什么高价,大众多数一般还是能认可和接受的。现在诗人得奖的也不少,在各类媒体上热炒的也不少,但似是而非的货色太多。总言之,现代诗的审美标准是高下不分,一片混乱,甚至,一片鬼混气息弥漫。
      那些一味往玄奥里写的,可以说,他们的大多数是思想浅陋者,是故作高深的。一方面“浅陋”,一方面还要“高深”,这问题就出来了:不知所云,偏说有所云;别人不知他写了什么,他自己也不知写了什么。他们把自己打扮成所谓哲学家的样子,就是在那儿抱着“猎艳”的心态,弄几个奇怪的句子搭配在一起就是了。一首诗看下来,没有完整的生命感。什么诗啊,完全是蹩脚比拼,看去,就像一篓死去已有时日的泥鳅,直倒胃口。就算你也是格言的,那也得让人感觉是美的,或让我们舒服一点好啦,可是,你做不到啊!这类作品最突出的问题就是连起码的语言秩序和语义逻辑都不要了,更谈不上其他的审美了。
       在这里,我提出语言秩序和语义逻辑的问题,其目的是要强化语言表情达意的关系,是要强化语言审美大众化的问题。语言本是用来交流的,可是,我们偏偏要制造语言的障碍。你说,这诗言是你的心灵创造物。是你的心灵创造物,固然是可贵的,但是,就不顾及别人的心灵了吗?人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可是,连“一点通”都没有了!罔顾了语言的表情达意,就是把人类的心灵置于完全被欺罔状态。这样一味怂恿的结果是残忍的,是不道义的,最终还是连大众的心灵一块欺罔了,也连我们的时代一块欺罔了。
       当然,还有一类的“玄奥”是要打引号的,它们并不是故意让我们不懂,那就是作者的观念所致,思想所致,还有他的人生修炼所致。就是说,他的那种生命境界在诗歌里已是超凡了,这类人旨在追求着诗境的极致和伟丽。妙在峰巅,不止二岭。这类人的作品多有西方文学的影响。他们喜欢拿出这主义那主义为自己的诗歌封号。可以肯定,这类人的潜意识里有比较丰富的东西,他们很想借助一些意象表达出来,而且也确实表达出来了。这类作品虽有“曲径”,但总能“通幽”,它们耐得住欣赏,能给人以宁静的高妙。
      海德格尔有个观点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他说:“在思中,在成为语言。语言是存在的家。在其家中住着人。那些思者以及那些用词创作的人,是这个家的看家人。”①这里说到了思与在的关系、在与语言的关系、在与人的关系。他特别提醒我们,“人显示自己为说话的存在者”,②要认识语言是存在的“家”,而我们这些思者和诗歌创作者就是“看家人”。“看家人”,恰好的比喻!
      可见,在海德格尔那里,语言是多么神圣,“看家人”是多么神圣。可不可以这样说呢,破坏了语言,就是破坏了我们存在的“家”,“家”都被破坏了,我们这些存在者的意义又在哪里?“看家人”到底看什么?“看家人”不是严重失责了吗?所以说,语言美学也是“看家人”的美学。显然,语言审美的迷失不是一件小事,这也是现代诗审美危机的一个缩影。
      我曾这样说过,看着一些作品,有一种被当街倒垃圾的感觉。一个好端端的神圣之“家”被我们捣鼓成了垃圾堆,这不是罪过吗?还谈什么“看家人”呢!


①        马丁•海德格尔《人,诗意地安居•海德格尔语要》32页,上海远东出版社。
②        同上,6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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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5-4-29 11:34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不错,透气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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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15-4-29 17:01 | 只看该作者

谢谢!互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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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5-5-3 10:50 | 只看该作者
直接与隐晦没有优劣之别。如汪国真的诗不是直接与隐晦的问题,是了新意缺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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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5-5-4 21:43 | 只看该作者
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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