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活 
 在宏伟的水泥丛林里
 人们各走各的门道
 或多或少
 都有着老鼠的性格
 即使一本正经的人物
 也是鬼鬼祟祟地
 钻进夜总会里
 有的猫
 已荣当硕鼠的宠物了
 
 阳光给宽敞的厕所
 带来春日的温馨
 许多只苍蝇
 在亮丽的时光中
 小天使般飞舞嬉戏
 一排白瓷的蹲坑儿里
 盛着新鲜的大便
 
 生活就是这样
 各有各的世界
 1981
 
 清晨
 
 我们已不是襁褓中的孩子
 每天清晨醒来
 没有新生感
 眼睛里布满血丝
 那是内心
 伤痕累累的写真
 已不为我们感知
 
 清晨的朝气
 并不能抖擞我们
 疲惫的身心
 日出彩霞
 是上天的壮丽
 而我们蹶腚驼背
 夹裹在滚滚的自行车流中
 
 红灯     绿灯
 在阻塞中吐痰骂街
 动辄拳脚相加
 放行时
 争抢夺路
 纷纷奔向谋生之处
 傍晚返回家
 开始下一个清晨的
 准备
 1981
 
 给诗人
 
 总之     此生是失败了
 被生活所驾驭
 一天天周而复始地度过
 而生活只不过就是活着
 却充满了
 艰辛  倾轧  虚伪
 甚至灾难
 活得很累很烦很狼狈
 还要忍受生活的鞭笞
 
 我们只剩下
 被生活所揶揄的诗
 是我们生命的圣地了
 我们坚守着
 已别无退路
 以此来证明
 生活并不能
 真正把我们征服埋没
 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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