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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合在场 诗意窥探
——读牧之歌诗集《杨钢蛋裤子拉链忘拉了》
赤峰学院 张无为
2015年二三月间，牧之歌来到中国诗歌流派网论坛发布了一组诗，我随即选出5首作为《诗歌周刊》“特别推荐”文本，《裤子拉链忘拉了》就列在“头条”，诗展现的是“我”在忘拉裤子拉链而不自知的情形下“给副市长倒过茶/站着给他汇报了维稳工作/去了商场/与农民解释了拆迁政策/村民会上发了一次言”等，当被老婆发现之后深感难堪的事件及心绪。“杨钢蛋”的名字则出现在另外两首诗中：《干部任命》里有 “杨钢蛋去开会/钢蛋脑子里 尽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里外外/首都北京”；《最后一场雪》里有“背着城管，杨钢蛋贴了一宿野广告/我如约站在五堰立交桥 ”。我在荐语中指出，“杨钢蛋”这个人物常常以多种身份“系列”地出现，应该是作者虚拟的主体，在他与作者的对撞中强化了诗性的整一与变化。
现在，作者即将出版的诗集以《杨钢蛋裤子拉链忘拉了》命名，是蛮有趣的设计。因为杨钢蛋似乎是多功能的潜望镜，作者在暗处可以借助于“它”窥探周遭秘密；杨钢蛋也似乎是作者可遥控的智能机器人，可以通过“他”参与社交，扫描社会众生相。而“裤子拉链忘拉了”是人们在公共场合因为疏忽暴露出来的一种尴尬，它本身就吸引文明时代眼球，亦是在诗性空间轻易就可以酿制成韵味的原材料。仅凭此即可显现出作者的聪明之处。
当然，仅凭名目还远不能涵盖文本，名目只是定音鼓，只提示演奏前的基调。是的，我在通览了牧之歌的诗稿之后想到一个歇后语：“老鼠拉木锨——好戏在后头”。的确，《杨钢蛋裤子拉链忘拉了》中的诗是特色明显，令人读之心快的。
与“杨钢蛋”关联的生活是况味驳杂、光怪陆离的，可谓中国社会一道别致的人文风景。这是在城市与乡村之间陈规与裂变相互纠结的碎片化图景；这是在官场与民间彼此缠绊、推搡或独立中呈现出的一个个正在进行时的节点；这是以作者的存在之地为中心舞台，以小人物或平民化众生相即兴表演的如戏的人生片段剪辑。
杨钢蛋是当然的主角。有关他的身份，作者说，杨钢蛋的原始形状可能是他十几年前一篇小说《牛狼》中的如题人物（大家可以比较阅读体会）。但作者又说“杨钢蛋到底是谁，我无法回答你”，“我不喜欢写爱恨情仇，更喜欢写杨钢蛋……如果你慢慢体味我的诗，你就会知道杨钢蛋的基因密码。”
在《病人杨钢蛋》中，作者写道：“他弹过棉花 拉过小提琴/他是农民 是诗人/是男人 是女人/他是城管 是商贩/他强奸过 被人强奸过/他外遇过 抛弃过/也被抛弃过”，不过他“问我要手纸/他说 烟盒也行……”。在《不写徐才厚》中，杨钢蛋骂过这个解放军；在“《终南山杨钢蛋婚宴》”；在《安检》中“他被禁止出境/因为腰上别着镰刀、斧头/领导阶级标志” ；偶尔也与“杨钢蛋被安排坐主席台”（《主席台》）……
我想，杨钢蛋虽然有千变万化的特征，但他目前在本诗集中的主要身份还是周旋在官场或平民中的普通而有趣的男人。但既然作者已经为他的设定了无限可能的变化空间，那么，他肯定在以后会有无数条新路，抑或各种各样身份的显影，包括变性等。
不过，与其在意杨钢蛋的身份，毋宁体会他在不同场合，从不同视角的经历、心态及思考；毋宁品味诗中抒情主人公“我”在与杨钢蛋交流互渗中，在其它没有杨钢蛋身影的文本中去感悟世道人生。如：他说“生命就是抵抗……自由的思想 偶尔挖鼻孔……他看故事会 他说/历史与现实惊人相似”（《病人杨钢蛋》）；你说“他是个病人 /他说你才是病人”（《病人杨钢蛋》）。在《眼睛》中“我一看/杨钢蛋眼睛/就知道/他想王寡妇了/我的眼睛被打回来了/我怕，被他们看穿”； 在《俘虏》中“杨钢蛋被王寡妇俘虏/距离被手机俘虏/还有什么不能被俘虏/猫俘虏老虎/羊俘虏饿狼/人俘虏人类”……可见，作者是借助于杨钢蛋，甚至通过与杨钢蛋的交往呈现出的是诗意。而说到底，作者毕竟是真正在场者，并且以杨钢蛋为隐身斗篷的艺术X光师，包括自我透视。这不仅是策略，也是艺术需要与诗歌意义之所在。
首先是作者对现实矛盾特别是对某些敏感社会问题的直面与呈现，对人生际遇中的处境及心态的细腻捕捉，当然有批判、反讽价值。前者如：《干部任命》、《开会》多是就党政单位感怀，即使写《最后一场雪》也关联到官场；后者如《与领导在厕所相遇》、《裤子拉链忘拉了》则擅于在戏剧性场景下揭示抒情主人公的生存尴尬，可谓细致入微。这些显示出作者应有的可贵的社会责任感与担当意识。在当下大众文化、娱乐化、欲望化依然风靡的时节，尤其需要良知诗人与诗人的良知。
其次，牧之歌的诗自由、自然，似有出口成诗的气象，但可贵的是作者总是能够寻觅到诗意。如《干部任命》前面实写情景，后面则展示人物潜意识心态，在近乎无厘头延宕中使得诗意生成。当初也有一些诗显得粗糙，而这次百余首则是他精选细挑的文本。正如他的诗观：写有感觉的诗、写看得懂的诗、写有担当的诗、写有责任感的诗、写可以流传的诗。他相信“口语背面隐藏着诗意”，他的口语化、幽默感、戏谑性等已初步指向风格。
牧之歌于2015年1月到流派网注册，一个多月，就已发布诗百余首，另有多篇“读诗笔记”。其中诗作除少部分是去年的之外，大多是近作、新作，平均每天两三首。在推荐他的诗时，我认为，他似乎正进入创作旺季，而且亦显示出较鲜明的个性。
他后来说他原名朱晓波，大学中文系毕业，从事教育管理工作。他搁笔十余年， 看而不写、思而不写；马年（2014年）末又拾笔再写。
他是鄂西北十堰房县人，他的诗视野当然不局限于本地域，他的诗有一些直接触及更广阔领域的如《北京 北京》等。
我期待牧之歌在他的杨钢蛋千变万化的配合参与下，为读诗的朋友提供所呈现的更加斑斓、瑰丽的诗意世界。
2015年06月09日 09:3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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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10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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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11 18:48
张无为老师像神仙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