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期论坛诗选 怀斯 母亲眼中的悲惨世界（四首）选自诗歌报论坛

梧桐树

母亲眼中的悲惨世界（四首）
  怀斯
题记：在这仍然悲惨的世界里，总觉得我们应该为孩子们做些什么

在埃菲尔铁塔下

在埃菲尔铁塔下
一群北非孩子围住游人
“为残疾人捐点钱吧，先生！”
孩子们叫着，团团围住他们
最大不超过十岁
混乱之后，他发现没了钱包

揪住领头的男孩子，跟他要
也说要叫警察了
最小的女孩子交出了钱包
她很小，很怯，很美的黑眼睛

少了钱，他没再闹
只是悄悄痛在心里，这些孩子
将会怎样长大
那双怯怯的黑眼睛
会漂流何方，做谁的新娘



中原血祸

在大国崛起的途中
曾有过一场血祸
曾经有一个两岁孤儿
啃着妈妈竖起的脚跟

“下来，下来呀，妈妈！”
妈妈不理，她已悬梁自尽
妈妈患上艾滋病
生下有艾滋病的儿子
她不忍看儿子明天的挣扎
绝望了，只好去死

儿子还不会说很多话
儿子已经死了爸爸
他怎么也弄不懂
为什么妈妈不理他




非洲秃鹰

空中的秃鹰紧盯着
地面上一个小小的移动的影子
鹰準的利眼能否辨别
那是只老迈的野兔
还是奄奄一息的饿狗
这些天，有许多这样的好事
成为他的下午茶甜品

小小的影子是个五岁孩童
开始还能走，最后就只是爬
有人给他指了去救济站的路
那人自己也成为饿殍

爬行在通往救济站的路上
苍蝇嗡嗡地围着他飞
空中虎视眈眈的秃鹰
并不知他有多瘦




南越的眼瞳

飞机轮番轰炸
这个越共出没的村庄
耕牛血肉横飞
房屋在烈焰中倒塌，片瓦无存
男人和女人倒在井边，树下
孤儿的眼瞳中
映出巨岩般的恐惧

长大之后
他是否能欣赏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或是一生都在噩梦中
哭醒

南越的孤儿
被当年的越战士兵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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