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谷

吴果然

仿佛神的一声叹息
慢慢靠近你，一点也不喧哗
就像雨水流入河谷时
不惊动草地上吃草的羊群

四面崖壁环抱，仰望你如井的天空
飘荡的白云，虚实无常地变幻着人形
一只鹰猛烈扑闪黑色的翅膀
依然飞不出这虚无的辽阔
顽石如零乱的骨骸，拒绝苏醒
低头徘徊，冷飕飕的风
狭裹饱满而葱郁的往昔，扑面走来

风吹脸面的感觉
可以把思绪带到很远的时间和空间
百年前千年前，一千里一万里
聚神聆听，耳中传来金弋铁马之声
一幅画面打开，我看到
狼奔豕突，骏马倒地 。弱者断头
王者矗立在高山之巅

生命的血腥一下子涌入胸中
走在草地上，已经是
走在无数鬼魂的头顶
现在我似乎目击了岁月
陷入了绝望与时间的空谷。哦，这就是
尘世的深渊，这就是盲目和死亡
比想像的更沉重。消逝的
将绝不回来

把目光投向群山，山脉
横空耸立。我开始想到人生
想到生命。我不明白，人啊
活着究竟是为什么？极目远眺中
满目迷濛，耳边只有空的风声

泪水不会被人赞美
那不能埋葬的，我必须随身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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