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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散文诗的“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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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5-8-4 16:1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论散文诗的“怪”

崔国发



  一直以来,我们被那些“模具式”批量生产出来的散文诗作品所困扰,它们是那样的井井有条,中规中矩,不敢越雷池一步,没有破旧立新的挑战,没有创造自身存在的自由,更没有征服、超越、裂变和解放的“自为”与“自足”,有的只是惰性的因循、习惯的延伸、思想的浅薄和语言的僵硬,以至于让我们暂时还难以得到视觉冲击、心灵震撼和精神欲望无拘束地获致满足的艺术前景,这不能不令人对既有的模式与一成不变的秩序生发出一种深远的焦虑。可怕的安然与屈从陈旧,已成为诗人创作观念勇于更新的枷锁和桎梏。或许,必要的想入非非,必要的精神拓殖,必要的艺术放肆,力求在他律的世界里寻求艺术表现的多重可能,反而会使那些自律的文本,于最大限度的敞开、宽容与旷放中,冲破自我的禁律与铁链。如此被激发的创造力量,看起来似乎有些“犯忌”,却恰恰能因它们从强加于它的囚服中奇异的释放而打乱不稳定的平衡,也恰恰就在这里,会油然而生出一种强大的推动力,使诗人洋溢着一股热烈的、挚真的、难以阻遏的情感冲动,使散文诗写作教规在一片盘诘与叫板声中变得苍白,露出窘态。在我看来,一种文体的发展,如果赋予它充分的、无拘束的自由,那么它的活力便能生机勃勃,就会散发出它自己的光亮。因此,散文诗的创作,不妨“野”一点,“怪”一点。可能有这样一些诗人,因为这种富有个性的“怪”,而使他的散文诗作品根深蒂固地被我们所铭记,享年85岁的亨利·米肖在弥留之际曾喃喃自语:“但愿别忘了我。”

  亨利·米肖(Henri Michaux,1899-1984)是法国散文诗坛一大怪杰,它虽然没有贝尔特朗、波特莱尔、兰波、马拉美那样被人们提及的次数多,但无论就他对散文诗既有表现型谱的挑衅力度来说,还是寻求新的艺术刺激且以诗演“道”、以诗形“道”而言,都足以成就他为世界当代最伟大诗人之一的地位。回想1992年春天,我在河南郑州书店里第一次购得他的《我曾是谁》,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不知道将这本只有十多万字的散文诗集读了多少遍,我只感觉到,每次细读均抑制不住内心深深的激动,它是对我影响较大而为数不多的散文诗人之一。他的散文诗作品的变幻莫测与扑朔迷离,他的文字里那一股驱魔祛邪的神奇力量,他抒写生命的荒谬、虚伪、伤痛、彷徨、丰盛以及精神上的慰藉与自我解脱,他对爪哇的音乐、印度的舞蹈、中国老庄的哲学、戏曲、书法和绘画的感悟,他步入想象异国进行超现实主义情趣的大操练,都在其散文诗作品“中途的变卦”、“频繁的断裂”与“陌生的怪诞”中,展现其“得自深渊的体验”和“破裂中的安宁”。法国著名小说家、评论家、诺奖获得者安德烈·纪德这样评价米肖:“奇特的思维方式,出自坦诚,使米肖不断超越常规和已知。他追踪自己的感觉或思想,从不考虑其怪异,以至荒诞。将思想延伸,拉长,然后,象蜘蛛,悬在一根丝上,任凭诗意大作,整个地沉醉其中”、“米肖擅长描写自然的怪异和怪异的自然。”法国小说家、著名文艺评论家莫里斯·布朗肖说,米肖的散文诗里,挖掘神秘的诗意,更多的是美妙的怪诞、绝望的幽默。评论家布露尔这样写米肖:“陌生世界的冒险家,微观大陆的探索者,疯狂区域、失明前沿的侦察兵,米肖用我们的忧焦,在漫长的田野上,重新进行了但丁的漫长旅行。”他的散文诗《谜》、《有位毫毛》、《夜动》、《内部的远方》、《考验驱魔》、《折缝里的生活》、《知识的薄片》、《凄惨的奇迹》等,皆为诗人内心宇宙和外部世界巧妙探索、大胆行进的艺术记录,他的作品不易确定,对此,学者莫尔布瓦评价道:“它考验、揭发了诗本身,在反抗生活的过程中超越了诗。”他创作的目的是解决“人的生存问题”,读他的散文诗,我们仿佛听到了他茫然的呼唤,他沉重的呐喊与旷野呼告,尤其是在他感到生存虚无之际。米肖把思想建构在生存与虚无这一维度之上,悬置在艺术与哲学之间,通过他亲身的体验,洞察我们“幽秘的起源、生命的历程和能力的限度”(布露尔语)。诗人的《有位毫毛》,在表现毫毛的命运遭际的同时,给我们“象征性地描绘了一个荒谬的世界,揭示了现代社会对人的压迫、人的可悲景况以及现代人与社会的格格不入。”米肖的散文诗就是这样地对“荒谬世界”的体验,借喻“毫毛”来试图呈现如萨特所言的在荒谬世界中存在的结构,以及在现代社会孤独无援之生存的思想。可以说,米肖散文诗的“怪”,使他的作品独辟蹊径,自成一家,确实有着神秘的迷人魅力,为当下散文诗创新与突破提供了一种有益的启示。有时,被称作怪异的东西,并非是青面獠牙的妖物,相反,可能因为它的某种“背离”而给人耳目一新;散文诗艺术不能作钟摆式单纯的重复,而应向那些艺术的习惯势力作一场摧枯拉朽式的革新;散文诗人当应如亨利·米肖那样富有探险家的胆略,而不能陶醉于自我复写与条件反射式的因袭旧貌。

  如果我们百度一下“怪”这个词条,就会看到这样几行文字:“怪,首先是物,不过,它们是跟人不同的、让人害怕的物。对于人来说不熟悉、不了解的物、平常生活中几乎没见过的物;或者见过同类的物,但跟同类的物有很大差别,让人产生‘怎么会长成这样’的疑惑。因为不熟悉,不了解,就不免会产生神秘感、恐惧感。”----“怪”的原义是“奇异,不平常”,《说文》说:“怪,异也。”《论衡·自纪》曰:“诡于众而突出曰怪。”魏学洢《核舟记》:“嘻,技亦灵怪矣哉!”我们不妨回溯一下历史,波特莱尔在写《恶之花》和散文诗《巴黎的忧郁》时,曾被斥为“异端邪说”、“不道德”、“可怕”,评论他作品的文章被禁止发表,加在他头上的“桂冠”有颓废诗人、恶魔诗人、尸体诗人、坟墓诗人等,诗人曾被第六轻罪法庭传讯,诗歌之“怪”使波特莱尔闯下了笔祸,其散文诗集《巴黎的忧郁》在诗人逝世后两年才结集出版,这不啻是一种深深的羞辱。可时间是最伟大的评论家,他所写的“特别不同的玩艺儿”,这些被人视作“怪”的东西,却显出了他的独创性,使波特莱尔成了法国象征派诗歌的先驱,被尊为现代派诗歌的鼻祖。因此,我们切不可重复自己或模仿别人的作品,不可在习见的卵翼下苟且偷安,而要时刻保持一种开垦与播耕、解构与重构的姿态,为灵魂拓展出一个无限广阔的空间。这种开拓式的“怪”论,把人从安分守己的藩篱中拉出来,把爆破性的力量转移到精神的层面上,从其超然性中建构出一种能够自持自立、接近本真的、富有独特价值的东西,一种自足和独立于所有他在和异在的东西。从这个意义上说,散文诗的“怪”,就是诗性的自为生成、与众不同而具有特殊性的一种艺术形式,一种人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独立自主、有异于他者的“自在”。

  法国批评家莫里斯·布朗肖在《艺术的前途问题》中说:“创造者向来独树一帜,他要保住自己根深蒂固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在声势最为浩大的行动中会成为无价之宝。”散文诗因何而能鹤立鸡群?那些独树一帜的东西,那些人们看起来荒诞不经、怪秘的魔物,那些充满怪异气质的作品,那些断裂、转型、分化、变形、叛逆的异数,未必就是坏的东西,相反,说不定哪一天它成为“无价之宝”而给散文诗带来从内容到形式的新的突破。当年,李商隐的无题诗、贝克特的戏剧《等待戈多》、艾略特的长诗《荒原》、卡夫卡的小说《城堡》、惠特曼的《草叶集》、金斯堡的《嚎叫》等都曾被指为“怪物”,人们大概没有想到,它们都已赫赫有名地成了世界文学宝典。散文诗也一样,像阿尔蒂尔·兰波的《地狱一季》、蓬热的《采取事物的立场》、谢阁兰的《碑》等,人们读来也不完全习惯,可能也不太好懂,有时在形式上还有点“怪”,但直到今天仍具有“先锋”或“实验”的性质,原因何在?大概在于它们文本的“怪异”吧,我想,这或许并非是一种形式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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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5-8-5 00:39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再次品读崔老师佳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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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15-8-5 09:08 | 只看该作者
有烟无火 发表于 2015-8-5 00:39
再次品读崔老师佳论。

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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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5-8-5 09:12 | 只看该作者

唉!学术性的文章,流派几人能真心去读?除了灌水还是灌水,也许我是杞人忧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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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5-8-5 12:43 | 只看该作者
法国批评家莫里斯·布朗肖在《艺术的前途问题》中说:“创造者向来独树一帜,他要保住自己根深蒂固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在声势最为浩大的行动中会成为无价之宝。”
——精辟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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