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韧的诗心
——记著名诗人渭波
。林桂华 。
一张桌，一支笔，一颗“诗心”写人生；一处陋室，半屋书，他用诗人特有的“孤独”坚守心灵的高地。他，就是著名诗人渭波。
■一方山水育诗人
渭波诗人出生在江西上饶灵溪镇一个叫“迎春堂”的小山村。那里树木蓊郁，青山叠翠，饶北河如一条蜿蜒的玉带环绕白墙黑瓦的村庄，清澈的河水呼应蓝天白云，默默灌溉那一方清秀而贫穷的土地，也滋润着一个童年潜在的诗心。古朴的山村，交错的阡陌，至今还留存在渭波诗人的心里。那里既是他生活过的故乡，也是他的精神家园。失去父亲的童年和少年岁月里，命运抽走了本应属于他的欢乐，而把孤独、苦难以及贫困留给他。在那里，他放过牛，砍过柴，种过地，饱受了饥寒，经历了少年人鲜有的磨难。也正是这些困厄，磨练了渭波的坚韧，成就了他对人世的敏锐感知。“迎春堂”是贫穷的，也是富有的，艰难的岁月贫乏了村民的物质生活，却没有改变他们耕读人家的尚学传承。过早体味人世艰辛的渭波既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命运在乌云的缝隙悄悄地留了一道光亮，赐予他一个好学求知的故里。受当地良好的民风熏陶以及父辈的影响，他自幼勤奋好学，小小年纪就知道在书本里寻找别样的快乐。残破的《三字经》、《唐诗三百首》、《论语》，以及长辈人农闲时节津津乐道的书香故事，如温润的春雨默默滋养着渭波幼小的心灵，赐予他文学的禀赋。初中年级，他就发表了处女作《外婆家门前的小河》。他的作文总是写出与同龄人不同的视角和新意。从那时起，他便迷恋上了诗文创作，萌发了在文学里行走一生的理想。
1980年，渭波考进了上饶师专中文系。这里是他真正走上文学创作的“发祥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国文学又一次复兴鼎盛，国民对文学的虔诚、热爱与崇敬，催化了中国文坛繁茂的春天，造就了许许多多耀眼的文学之星。如此浓烈的文学大气候，深深地震撼了年轻的渭波，也引领着他正步走向诗写人生的长途之旅。在那里，渭波犹如春天的竹笋，褪去了稚嫩，茁壮地拔节。他的文学禀赋和如饥似渴的求知欲，得到了文学系严杰教授的欣赏和指教。大学时期，渭波就发表了大量的作品，成为省内外一颗文学新星。
故乡情结，是渭波创作中的主题之一。“迎春堂”孕育了渭波，渭波用诗歌反哺乡情、乡土。他发表的一千多首诗歌作品中，诗写乡土、乡情的将近一半。众多优秀作品，曾被读者青睐和诗评家好评。诗歌，承载着渭波对家乡的热爱和赞美、对乡土的寄情与悲悯。他的爱，爱得深情：“我爱世间美好的事物/我深爱给我莫名悸动的村庄/锅台旁的一只碗，一双筷/都会令我怀念带着泥馨远去的亲人”（《总是生活在记忆的村庄》）。他的赞美，如同国画：“你卧坐船尾送别绿水/我翘立船头采集青山”（《 渡 》）。他的悲悯，痛若切肤：“这是汗水融入泪水一再上涨的岁月之河/坠落的枝叶握紧了扭曲的铁器/而我，却常常叫出祖父拍打老屋的叹息”（《 我身后的故乡 》）。
■一颗诗心写人生
“诗到诗心为止。这是我对诗歌的理解，也是我创作道路上一向遵循的理念”。谈及诗歌创作，渭波诗人说出了他的诗学要义。这“诗心”，是人格修为，人生体验，是他对人世万物独到的感悟，是真善美的指向与归结。生活里的渭波，安静、淡泊，而诗歌里的渭波犀利且深邃。三十多年的诗写历程，渭波坚持用诗歌与人世对话、与心灵对话，以诗歌指认人间的美与丑、善与恶。
渭波的诗集《裂片的锋芒》、《漂流的家园》等诗集，都彰显了他的鲜明个性和独特的诗歌视角。《丰满或单薄的回程》（组诗）、《来不及说出的痛》（组诗）、《隐忍或暗伤》（组诗）、《春天的裂片》（组诗）、《另一种辽阔》（组诗）、《磨刀》、《海鸥》、《小渔村》等系列佳作，都是诗人心灵的代言，诗歌的风格及其承载，锋芒而内敛，深锐而冷峻，关切又忧伤。而他早期创作的《爱的游丝》、《飞去的方向》等系列散文诗，写照了诗人向美、向善的大爱大悯之心。
渭波在致力诗歌创作的同时，也涉猎散文、随笔写作，其中《生命的陡坡》、《沙畈桔园》、《另一种孤独》、《童心追忆》、《心游山水》等系列散文以及《南鹃居夜话》、《说真话》等系列随笔，发表之后深受好评。
三十多年的笔耕，一千五百多篇（首）的作品，真实记录了渭波诗人的创作心旅。那些随着岁月流去的年华，因为诗歌而经常回放，还复显影。《诗刊》、《星星诗刊》、《诗歌报月刊》、《诗选刊》、《新大陆》（美国）、《北美枫》（加拿大）、《圓桌詩刊》（香港）、《中国诗人》、《中国诗歌》、《诗探索》、《中国作家》、《当代作家》、《山花》、《南方文学》、《北方文学》、《中原文学》、《散文诗》、《飞天》、《萌芽》、《岁月》、《作家视线》、《文学与人生》、《文学报》、《文艺报》、《黄河诗报》等海内外二百多种知名报刊，像二百多个档案袋，收存着渭波诗人的足迹和风采。他的部分代表作入选《百年中国新诗流派作品金库》、《中国诗歌年选》、《中国诗歌年鉴》、《中国当代汉诗年鉴》、《中国新诗精选300首》、《中国诗歌选》、《新世纪诗选》、《走不出的雨巷——南方散文选》、《华夏美文》、《江西六十年文学精选》、《江西文学作品选》、《诗江西》、《21世纪江西诗歌精选》等80多种海内外出版社出版的诗文选本。他有二十多篇（首）作品在《文学报》、《萌芽》、《诗探索》等全国性文学征稿赛中获奖，个人小传被收入《中国当代文艺家辞典》等多部辞书。此外，还有60多家网站、论坛大力推介他的作品。2006年1月，渭波荣获上饶市人民政府颁发的“首届上饶市优秀文学艺术奖”文学最高奖。在省内外诗歌界，渭波是一棵代表了一定海拔的常青树。
■一副衷肠心境阔
诗歌成就了渭波，也使渭波拥有高远的心境。自1987年上饶县文联成立以来，渭波就一直在县文联工作，2002年至今任县文联主席。他还兼任了上饶市文联常委、上饶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他心地善良，一如既往地坚守“清贫”；他甘为人梯，乐于与文人们交朋友。在潜心创作的同时，渭波一直把培养本土文学新人、发展本地文学艺术作为一项矢志不移的神圣事业。多年来，在他的熏陶、扶持、引领下，文学艺术队伍不断壮大，文艺人才不断涌现。在这支充满活力的队伍里，有傅菲、徐勇、林莉、汪峰等闪耀在文坛的实力作家、诗人。散文家傅菲曾经在一次文学座谈会上说，渭波诗人在文学上是我的好老师，在生活上是我的好兄长。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渭波生活清贫，却经常邀请文学青年去他家吃粥，渭波的名言“文人之交淡如稀饭”凝结着渭波的好客之心、关爱之心。诗人徐勇说，渭波老师家的稀饭，富含文学营养。
渭波是个有思想、有作为的名副其实的文联主席。女诗人林莉说，渭波主席是上饶文艺界的一盏航灯。他在上饶县文联工作这么多年来，始终保持文人的风骨，乐于助人，淡泊名利，默默奉献。他相继组织成立了上饶县作家协会、上饶县音乐舞蹈家协会、上饶县书法美术家协会、上饶县灵山楹联书社、上饶县民间文艺家协会、上饶县摄影家协会、上饶县诗词学会、上饶县老年农民书画家协会等文艺组织，并根据各个协会的特性，经常组织开展一系列丰富多彩的文艺活动，营造了浓郁的县域文化氛围，有力地促进了县域文学艺术事业的繁荣发展。多次被评为全市文联系统先进单位。2004年2月，上饶县文联被评为2002——2003年度全省文联系统先进单位。
诗人汪峰说，在我的印象中，诗人渭波一袭风衣始终在信江河畔游走，在他的头顶总有一些白鹭和他一起坚守着自己的领地。尽管岁月的灰尘漫漫地覆盖了他，但他没有在“主义”、“流派”、“成名”中患得患失，他在沉静的写作中消解着自我，像从“岩缝中/夺路而来的/刀锋” （《茅》），寻找着越磨越薄永不卷刃的精神的锋芒。
诗人尹宏灯说，渭波冷峻的笔始终在诗心的引领下，指向人生，指向当下，没有浮燥的呐喊，只是静静地心怀诗性的柴刀，剖解人世，犀利而悲壮。
诗评家刘晓彬这样评说渭波的诗：他的诗浸透着深邃的人文主义情怀，既是对当前生存环境的拷问，又是对我们灵魂归属的渴望。
《诗刊》副主编、著名诗人李少君在《青山绿水是最大的现代性》一文中写到：渭波是一位诗歌老将，他的人生经历也许更坎坷，感概也就愈多，只有他才能写出这样的感受：“我坐在江边 凝望浑浊的水天/宛如伶仃的白鹭/错过群栖的涂滩和四月的芳菲/成为潮汛的陪衬/船帆、水草、鱼虾/这些漂泊的骨骸/一再纠缠暴雨的秘密/在风浪里叩击泡沫 掀起碎裂的波纹”（《背着自已的名字前行》），有些辛酸，有些悲悯，他从家乡的一条江里看到了自己的生活和影子；另外，似乎是他的生活经验给予他人生启示，他写《磨刀》：“雨天，我蹲在滴水穿墙的檐下/将惯用的柴刀扶到泪流满面的磨石上/磨——/磨着单薄的锈钝、残存的锋口//我知道，我的四周总有许多黑白相交的事物/随雨水出没、沉浮、隐伏/不断改变一枚针与一群铁器的硬度/一把刀与一群刀手的距离//面对多雨的天气/我唯一可以放松心情的是磨刀/直到磨灭自已架在刀刃的身影”，虽然生活残酷无情，但凛冽的命运似乎并没有彻底击倒他，让他还有反省和思索。
“渭波是青年老诗人。”这是当代著名诗人舒婷说过的一句话。是的，在风云漫涌的人生岁月里，渭波始终怀有一颗坚韧的诗心。正如渭波自己所说的：“这年月，我只不过是一介山野柴夫，晴天磨刀，雨天砍柴。我在文学的道路上已经走了三十来年了，虽然没走出多远，但我从不盲走。我还在路上，我看到了路前面唯一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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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8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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