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吴谨 于 2015-11-19 21:01 编辑
田二良家在拆房子、摔瓦片,就是儿子在否定老子的传统建筑,否定老子曾经创造的财富与他形成价值观念。物品价值的有无和大小,取决于物质本身的有用性和人们对它的情感态度,否定与被否定,都会触动否定者与被否定者的心理底线,都会遭到坚决的防卫或反击。
诗歌中的田二良父子,围绕瓦片的存废问题,展开了两代人生活与价值观念的碰撞,结果是老子硬弄了一条土狗回来守他的瓦片。
可以说,儿子的所作所为,就是当下政府所倡导的新农村建设的那一套——明亮的水泥房子一尘不染,除了干净,并不具备农村民居的任何条件——无猪狗无牛羊无鸡鸣无炊烟的光杆民居。这样的农村,农副产品的生产没有了,农民的生活内容单调了,他们的心里也就空荒了。我们知道,传统的农村,农业养殖,鸡鸭鱼、猪狗牛等,既是农人的生活内容,也是他们的情感寄托,而田二良之流,似乎对此,了解甚少。
现代社会农村新一代的生活观念,就是进城务工,结果就是抛荒家园。试想,一个没有家畜家禽,没有炊烟的村庄,还会有什么样的生活意义?大家的交往,除了金钱交换,缺少了更多的劳动互助关怀,剩下来的无事可做的人,把自己封闭在视频里,而耗时,而“奉献”,这种虚无的程序里的生存状态,这种价值的倡导,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呢?
我们都知道,不是任何传统的,就都是没有价值的,也不是任何现代的,就都是有价值的。价值的除了实用意义,还有心理意义。这就是为什么城市里的居民,花钱来到农村消费农家乐时,会有脱笼之鸟的感受的原因。
如果农村变成一片片千里无鸡鸣,万里无畜群的农村,即使它再洋楼明镜,又有什么可言迷恋的呢?
在新农村的建设上,现代中国人的思想还是太天真,他们想的新农村只是在破坏别人的价值之上夺取拆建的剩余价值而已。一个被消费透支殆尽的农村,还有什么新意可言?
《田二良家在拆房子》是一首呈现并拷问现实的诗歌,它呈现的问题,是现代中国社会的大问题,它的回答或解决,是中国绝大多数人的生存与幸福的问题。诗歌内容虽然看似简单,但它拙中藏巧,主题宏大深刻,表达含而不漏。语言上,采用民间口语,增加了朴素的亲和力。然不足之处仍然明显地呈现在语言上,有不简洁、不自然之处。比如:“田二良他爹很心疼”中的“他”,用上,就是口头语,不用,意思是不受影响的。“还要那些破瓦干什么”中的“什么”,是个书面语,用上感觉书面与口语混搭,不如改成口语“啥”。“老头子不说什么了”中的“什么”,用上和去掉没有什么区别,文章都不可留这多余的词语,讲究凝练的诗歌,自然也有不简洁的弊病。“等全部瓦片拆完”,句子有无语病,“全部”与“瓦片”的次序有无必要倒乱,虽然诗歌语言可以不讲语法逻辑,但仍然力求明确意思的传达,不知大家以为然否?
田二良家在拆房子
李季
噼里啪啦落下的瓦片有些裂开
有些碎了 田二良他爹很心疼
等全部瓦片拆完
老头子硬是阻止了施工
从瓦片堆里捡出完好的
整齐地堆在一旁
田二良说 还要那些破瓦干什么
老头子说盖厕所
田二良说 新房子里有卫生间
老头子说盖猪圈
田二良说 又不养猪
老头子说盖狗房
田二良说 又没养狗
老头子不说什么了
第二天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
硬是弄了一条土狗回来
(选自中国诗歌流派网论坛原创诗歌栏目2012年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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