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诗技臆》之《中国诗歌演绎》分享续十一
1976年秋,文革结束,以纪念伟人的形式出现的“伤感主义”抒情诗歌。(一月的哀思---李瑛。周总理你在哪里---柯岩。)在表达形式上,从新回到英美或苏联浪漫抒情诗模式上去。他们从拜伦、雪莱或普希金、莱蒙托夫那里寻找的表达方式。也恰恰弥补了五四继承西方诗歌留下的空缺。冯至们从文艺复兴时期莎士比亚那里,寻找欧美诗歌的源头。李金发们继承法国的象征派,冰心们间接的承袭了惠特曼,卞之琳、何其芳、戴望舒同英美诗歌现代派的庞德和艾略特接轨。郭小川们承接了马雅可夫斯基的政治抒情诗,他们对欧美诗歌在中国的推广和移植中,恰恰漏掉了欧美诗歌这一浪漫主义抒情时代。
长期处于亢奋状态的诗歌,在走过高歌猛进的时代过后,终于停了下来。人们在怀念前辈们那些缠绵悱恻的诗歌中,无法释怀的情感找到了寄托。在高亢声音中精神高度亢奋的人们,那些紧绷的神经渐渐的松弛下来。
文革诗歌已从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红光亮”走到了“假大空。”铺天盖地的口号式表达,已很难激发人们对诗歌这一体裁的渴望和满足。没有感情投入,只有干瘪瘪的口号,人们对诗歌的审美情趣已经丧失,面对这种长于抒发内心感受又是直抒胸臆的抒情诗,人们对诗歌的热情又重新高涨起来。
中国诗歌从文革诗歌高度亢奋的状态一下回落到伤感的抒情上来,一开始,面对这种真情实感的情感宣泄,产生出共鸣。但长时间沉溺在这种伤感主义中,让人们情绪陷入一种低落状态。
朱光潜说:“浪漫派拜伦、雪莱之流,他们的诗本无可厚非,但不要做青年人的模范。原因是浪漫派的‘唯物主义与伤感主义’的气息太浓,学他们的人,很容易作茧自缚,过于信任‘自然流露’。”
但这种英美直抒胸臆的抒情表达,对大众的审美和阅读不会造成太大的障碍。于是,一种借着这种直抒胸臆的表达方式加上积极健康向上思想内容的极积浪漫主义,开始成为这一时期诗歌的主流。“我是……”体,成为潮流。集体英雄主义思想也时有出现。实际上这种集体英雄主义诗歌多多少少还保留着政治抒情诗遗风,只是在形式上借着抒情的外衣,重新回到生活中。
1978年12月.十一届三中全会将“工作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标志着:“中国从此进入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历史新时期。”
文革诗歌缺乏真情实感,在思想内容上成为了纯粹的政治口号,从新寻找诗歌的本质及其表达方式成为了这一时期的主要目标。
“小草在歌唱。”用政治抒情的方式对文革进行反思,伤痕文学应运而生。
在“发展才是硬道理”的指引下,意识形态淡化。国家领导人在公众场所,提倡穿西服,打领带。中国知识分子们发现除了革命工作,还有生活。
邵燕祥说:“只歌颂光明太单调了,生活要复杂得多。”
闻山说:“诗不能只充当‘冲锋号’和‘鼓角’,人们还应该从诗中听到‘大提琴的浑沉,小提琴的清丽,单簧管的欢乐,以至带点巴松的忧郁。诗是战鼓也是琴音。是人民愤怒的雷霆,也是染绿新苗的漓江春水。是年轻妈妈的催眠曲,也是烈火悲壮的歌。’”
袁可嘉说:“返回本体,重获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