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的诗
《仿佛我还是一个小孩》
“你小时候啊,是蛮顽皮。”母亲说的是
我四五岁时候,因为担水浇菜的她
没让我走在前面,故意三次滚进路边水田
弄湿了三身衣服。“那次拿竹枝狠狠地收拾了你”
母亲微笑着,拉着我的手轻轻拍打
我也不好意思地笑着,挠了挠头
仿佛我真的还是一个小孩,刚刚认识自己的错误
《赌》
村里小学退休后,他有了大把的时间
常去瘸腿洪军家消磨
――那是方圆几里间的著名赌博窝点
但他还是那么“抠索”,是的,他只看不赌
把口袋里的钱,守得紧紧的
正月间的赌局尤其刺激
隔一个小时,他便要回家转一转
向我们通报赌局的最新进展
谁把去年打工的钱全部输了
更多的时候则很兴奋都告诉我们
谁一把赢走了30万。“一下就那么多钱!”
他叭唧着嘴巴,眼睛里发出亮亮的光
我猜他骨子里是好赌的
外公在世时很多次说起他年轻时
是个胆大的投机倒把分子
“后来什么都没收了,还差点坐牢,就老实了。”
我想对于这个不安分的人来说
也许真正的原因是有了我们四兄弟
有了四张追着喊饿的嘴巴
他已经没有一赌的资本和勇气
此后几十年,命运的赌局中,他选择了旁观
带着心中的遗憾,为别人的失误捶胸拍腿
为别人的发达摩拳擦掌
《大桥下》
大桥下一对中年男女
在相互扇着耳光。他们不说话
不躲闪,不捡被打飞的眼镜
不擦鼻孔和嘴角流出的血
沉闷的撞击声,一声一声传上来
他们一人扇一下的节奏
像是一个游戏
十八岁的脑瘫儿子
坐在一边的石头上,高兴地冲着他们
呵呵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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