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
苍灰的风,在十月,以燃烧的姿态,唱奏的啸山,梳理阔叶为枝,
让做梦的鸟,统归南方而去,以寒冷的主题,叩我的心扉。
那场雪终究降临,心的城市,含蓄;
河冲出重围,冲出突兀的鹰岩,
拥抱,徘徊,或北方有城,宜做长亭相送,爬过十月,苦闷的遥远。
我把心寄予远方的洁白,任雪静静覆盖,
任一群白马奔走于途,和那些守望的归路。
◎归路
蒙古高原的山隘口,我被一股过路的风衔住,
顺着肠子般的国道,用平静的故乡,行吟。
这些寒的连手指都僵的风啊,抽刮身上的余温,
呼出的气体,冰晶映雪,树如思想刻着隐隐的齿痕。
我被衔在蒙古高原的牙龈上,如一只鸟伏在野地,
羽毛纷纷,雪光映透千里,一只鸟的季节,多么尖锐。
蒙古高原是去皮等待烹饪的山魂,
一只手伸向它的脖颈,这时,火车碾过通向肺部的钢轨。
◎钢轨
火车碾过塞北的小镇,在斜坡上,呼啸而过,
思念,刹时成为尾音。
田野,苍老的宣纸,亲人们,那些影象,
飘动,点缀,攥在手里已然多年,张开的手心是一滴沉痛的泪。
重重的铠甲,节节压上钢轨,
均匀的呼吸,在凝结的空中破碎。
故乡的额头,擎起坝上属于远方的深灰,
等待的目光,放进的不只是漂浮的凋零和颓废的植被。
◎植被
风走入塞北,荡起的尘,复归于落寞,
北方的贫穷,起伏艾蒿的原野。
大青山依然抖动羽毛,
心跨过沟壑,痴迷的眼睛,在广阔之上,被一条鞭影抡入苍远。
风的方向,松柏豪壮的山啸,放牧坟上的荒草,
河床,蛇的行迹,孵化寒冷的躯壳。
风长驱走入塞北,逝者如斯去,如我踩痛月光,
此时的生长,是无法还原的气象。
◎气象
一个人的村庄,石头垒起的城堡,
竖起凸凹的篦子,梳理钢硬的西风。
天人合一,我为村庄流的泪还在,村头的老柳还在伸展,
辘轳缠绕的井绳,吊向天空的倒影。
托举老街的鳞纹,晚鸦的啼叫,渗入零下的暮晚,
踌躇是落地破碎的黄昏,把多年的猥琐,钉成影子,浮荡血的痕迹。
榆树旁的茅舍,用于结庐,哼唱欢乐或悲伤的歌谣,
抑或追忆漫天的降临,经书还在陨落,思念的霜瓣还在加厚。
那些涂鸦的名字,象叶子在薄暮上飞扬,那些哀伤,封闭于相望的眼眸。
在每块青石上刻下行走的密码,让一枚寒月读懂痴迷的眼睛。
一个人的村落,中年的托付和祈望,就是这些遥远,
就是这些遥远影印出的归巢,一行鸥鹭,衔着近枯的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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