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 崖
福建/张生祥
我领略过悬崖完美的语言:比如它从身上卸下的河流,弯着长长的遗憾,穿过大地辽阔的心脏。
比如它身后如临大敌的峰峦,绵延着时光亘古不变的不朽的枯荣,生生不息。
比如它的站立,埋入岁月深深的沉重。至死不渝的坚贞信仰,足以证明了,诺言的坚韧。
人类的眼光总是比天还高,他们试图顺着悬崖的高度,攀越时光那一身光滑的躯体。
将一些破败的思想,看成是脚下那低了不能再低的深谷。从而不想去逾越它存在痕迹。
悬崖上,风掠过,吹走了光阴。却吹不走鹰的犀利,和一个人矗立的血色。
在没有哀伤的边缘上,千万个走卒都是命运赐予的一线生机。
站在悬崖上的人,一手握着苍茫,一手握着前方的诡谲。不能低头,也不能迈步。
空即是镣铐。裹你的足,绊你的身。不能滋生杂念,否则便有万劫不复的危险。
更不能身心俱毁,将生命视为尘土的下坠。
悬崖有着与生俱来的寒冷,极像一个人的疼痛,夜以继日地复制谎言,笑脸。
不停地为自己制造温暖,链接幸福的渡口。
却又不曾像悬崖这般高傲,独立于自我放纵的世界。
因此,一个人若想在高处为自己种下一生的玫瑰,就必须俯下身体。看一看,这儿不是天堂。
苦难,就是沿着悬崖的平衡线,不畏,不怯地光明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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