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记》和《生活记》

梦儿

《旅行记》
白云苍狗。时光荏苒。长狗记不了，时光像列车一样掠过。我提着行李下了站。手中行李掉下在地，我用手擦擦眼睛，向上抽动鼻子，坐倒在地，手托着腮。一只手上飘下一张纸币，让我想起狂风巨浪里的一艘小船。几年前，我站着看一幅这样情景的油画。我用手揉揉眼睛，船上人向我招手，列车开走了。
我站在白云下，提着行李。我己经是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爷爷。老爷爷向我要钱，我从行李抽出一包纸烟。远处小孩跑着放风筝，太阳点头微笑。我抽纸烟时嘴巴下垂，把纸烟按在太阳上，太阳双手抱住，太阳像女人高耸的乳房。乳房滴下乳汁，我还是一个孩子。
我把行李提起，奔跑在轨道旁追赶列车。列车停下，列车员和我握手，拉我到舱间。两人面对面喷着烟，一盘快餐摆在桌上。我推了推盘，说:不必了。两边窗外的树风弛电掣，我骑着单车，按着响铃，她坐在我身后，手扶着我腰，小摊子，树掉叶子，满地都是，小孩子在树下扔石子。我在床上关了收音机，戴上耳机。
列车上，我手挠了挠下部。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提着挂包在我面前。女人蹲下，列车员向左挪位。女人深情注视着我，我低头吃饭。手一关，屏幕灭了，列车只有我和列车员。列车员头向左趴着睡。我打了个哈欠。头靠右睡下。海子伸直双手站在轨道上拦住列车，“我不是个诗人。”一个声音道。海子下垂着头走了，列车通过。
我下了列车，有小孩子在河边赤身洗澡。我走在城市里，手挠颈部。老人在摇葵扇，我的行李像只母鸡，挂在网上。我把母鸡放下，母鸡闭眼睡着。我从行李中拿出一枚鸡蛋，剥来吃，吞了。太阳猛晒，我手挡在额头上。母鸡醒了，我挂起行李，母鸡跟在我身后，啄米。来到遮阳伞下，要了一瓶矿泉水，扑通喝光，扔掉空瓶子，手擦额上汗，手向下扫扫，在屁股上擦干净汗水，双脸通红。
上了公交车，把母鸡放在另一个座位上。开到公园，我下了车。在草坪上抱着单膝，附近有人拉着小狗，小狗拉着人走。我从行李中拿出一块三明治，分一点给蹲着的母鸡。我双手伸开躺在草坪上。舒服地闭上眼睛，一个小女孩坐在我行李前，伸手拍打母鸡背，我醒了。小女孩跑了。2016年1月2日早上写。

《生活记》
我洗衣服时衣服是只龙虾，在水中乱扑腾，手按衣服冒出厚厚白沫。我把龙虾倒吊在阳台上。阳光猛涨，龙虾干了。我穿上龙虾，像将军的盔甲。我抬手臂，缩脖子，手向后摆像迈克尔杰克逊样。我仰头喝下一杯白开水，揉揉肚子，噜噜嘴。揉揉脸，坐在书桌前翻杂志，看见迈克尔杰克逊戴黑帽的海报，我合上书页，脚抬上书桌，嘴上抽上一只烟。一杯白开水，让我想起沙滩上躺在沙滩椅上看报戴墨镜的女郎。海浪冲刷沙滩，我用手晃一晃杯子。我仰头喝下杯中的水，海水退潮。我手指放在空杯子沿，像退潮后沙滩上的螃蟹。螃蟹前行，我手指叩杯子沿。
合上书本，按亮台灯。螃蟹爬上书本，倚在书角上。夜晚海水冲击沙滩。我用手搔了搔发角，有人在沙滩上用棍子写字，写一个心字图形。我落下泪水，滴在空水杯上。我手背推开杯子，大地移动了一下。一对情侣手拉手面向着大海。我合上书本，海水和沙滩像电视瞬间关了屏幕，一片漆黑！我按亮台灯，站着向后望去。我走到阳台，双手撑在阳台边上。夜凉如水瞬间淹没了我。我在水中举手挣扎，我走在街道上。我在水中呼喊，紧闭着嘴在城市里。去到百货店买了牙刷，牙刷在口盅里。付了钱，整个人像柄牙刷走在街道上。打开门回到家，向空中挥挥被子，然后躺在被子里。
第二天我揉揉眼睛起床，坐在床边，系鞋带。鞋带是螃蟹的八只脚，我向旁边挪行。来回挪行，沙滩上有人飞石子到海水里。我用扫把扫起石子。我把沙滩上的卵石放在玻璃瓶里。我在水盆里洗脸，像云朵帮太阳擦脸，挤出水滴来。天空下起了雨，我伸手去承，屋檐滴雨，燕子低飞，弄湿了我的布鞋。我脱掉鞋子，拉长袜子，把袜子横放在鞋口上。太阳伸出手来拍打我背，是个女郎。女郎撑着一把伞，蹲在我身边。我脚指头向上翘起，路边水花荡开涟漪。车子急弛而过溅开水花，几个小孩在路边玩耍。让我想起在沙滩的日子，也是赤着脚，翘着脚指头。沙滩上空无一人，只有哈哈大笑有白白长胡须的太阳。我手挡在额头上，赤着上身。
我坐在书桌前看书，天花板漏着水。我晾底裤。用电风筒吹干底裤。我双手枕头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滴水。地板上的水一圈圈。螃蟹在水边，我拾起螃蟹，用手放下螃蟹进大海，海水在我手边冲起浪花。我在房间转了一身，坐在床边，湿的鞋晾在阳台上。有人敲门，我打开门，伸头出去望，一只手拍了我头。是只鹅，摇摇摆摆走来，我抱起它，放在砧板上。她脱掉上衣，向下脱掉裤子，只穿了内衣内裤。在地板上走，切菜。2016年1月1日下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