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子上的女人
——麦小走
小麦啊,你去帮一帮那个女人。
就那个怀孕的女人,就那个外省来的女人,就那个不喜欢穿裤子喜欢穿裙子的女人,过年的时候最漂亮的新人。
扶稳那个楼梯,看起来摇摇晃晃,这可不是跳舞。
她从祠堂里搬来的那个专门用来搬寿木的老梯子,老梯子比你爷爷还老。
小孩子不要往上面看,羞羞脸。
她非说那老屋瓦顶有她的一样东西,她的婆婆听不懂普通话跟她讲不通,她的老公在海南的天涯海角。
那屋顶就一屋顶黛青黛青的瓦,能有什么?
有你小时候的奶牙,有飘飞断线落下的风筝,有叶子。
姐姐,你看到了什么?看到我不小心掉上面的弹球了吗?
你别往上面爬了,天空就快要下雨了,你离天空更近,找到了就赶紧下来,找不到也赶紧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