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高过了土墙。也比土墙低。
高的墙头,矮的墙根。被苇草摇,被菊花诅咒。
曾经是些婆娑的舞者。
如今,蜷缩成一疙瘩的废铁,或是一团揉皱了的草纸。
那些熟悉的馨香,早已被北风带走。像是被带走了灵魂。
没精打采的花朵,像是被谁剔走了骨头,或是抽去了筋。
太阳骑在雪上,像是骑一匹白龙马。
这些曾经逗留过的角落,盼望,等待,最终都是一种结果。
雨,脚步太慢。相距还远。
那些嘴唇殷勤的蝴蝶,还在毛毛虫的胞囊。
一只白雀,从巢穴里探出头,又缩回去。
一只灰松鼠,纵身跃过土墙。时光走远,归期,总让人惦念。
雪花细碎,阳光越来越薄。
那些曾经青翠的花梗,已冷却,成了墨染的石头。
任凭正午的阳光熨烫,像一具尸体,正装进棺材里。
菊花不想入殓。它想倚着墙根,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