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纪开芹 于 2016-2-12 00:29 编辑
一棵树不停地删除自己,就像
一个人不停地消瘦
最后,只活在剩下的一小部分命里
在冬天,活着就足够美好
一副枯萎的身体,不需要再和别人争夺阳光
小剂量的活力就能维持一冬
如果,想生动一点
就从大片陈腐中探出头,望一望原野——
那儿有许多细节可以被描绘
倘若还有一池清水,用它来照见颓废或衰败
从中发现一丁点生机
可虚拟姹紫嫣红,在脸上安置春天
也可学一滴水冬夜里固执地醒着
所有自以为是的物种都觉得冬天是减法
比如我,一直在不停地减
直到形销骨立,身上再也没有
一片新鲜的叶子
我站在那里,目光中长出海市蜃楼
长出青花瓷一样的孤绝和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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