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鸟鸣
文/戴永成
那些麻雀,鸣叫在北方冬天的深处。
那些白雪,把麻雀衬托得格外的黑。
黑色的麻雀,含着白雪。一种白色的鸟鸣,震颤我的灵魂。
大雪来临,冰清玉洁的世界,让麻雀留守皑皑的故乡。巢还在,命,冻不死。
枯树上的鸟巢,是麻雀的根。北风叫着,冷得冰天冻地。怕北方之冬的鸟飞回南方了,那里的冬天很美,美得温柔,美得清秀,不像北方的冬天,寒风刺骨,银装素裹。
麻雀,含雪鸣叫,用一种白色的冷,为北方止痛,为自己疗伤。
那些飞在低处的麻雀,活得苍白的麻雀,多像北方的情人,美丽冻人。
村庄里的那些草根,喜欢麻雀,尽管在那年那月麻雀头上戴着“四害”之一的帽子。
为麻雀平反,是民心所向。那些麻雀从不像蝗虫那样祸害庄稼,它们只是以拾穗者的姿势叼起遗失的粮食,却招来如此大祸。
麻雀的历史是清白的,清清白白地飞翔,平平淡淡地生存。麻雀相信阳光总是温暖的。
我童年的时候,就喜欢麻雀。那时的麻雀,一批批从北京被赶到北方,接受改造。
教我语文与英语的,是麻雀,启蒙我爱上诗歌的,也是麻雀。
那些麻雀,刻骨铭心地留在我生命的忆痕里,甚至一生难忘。
我邀请麻雀到我的灵魂作客,在我的一张白纸上行走。我以诗与麻雀一起鸣叫干净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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