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春天的张牙舞爪》(外二首)

胡有琪

《我喜欢春天的张牙舞爪》(外二首)

文/胡有琪


把冬天课本里的字词句变成鸟鸣
叽叽喳喳
啄破玻璃上的冰花

鸭子开始摇摇摆摆
不按套路  走路
柳树露出春天的牙齿
啃出一地的小草
风走到那里都大呼小叫
喊山亮出阳具  雄起

我喜欢春天的张牙舞爪
一杯狷狂不让客  一饮而尽
然后  吐出满口的酒气
赶着桃花
疯狂

到处是春天的乳房
甩掉又破又旧的乳罩  钻出来
出售爱情

一缕阳光又一缕阳光
握手  下凡


《那一夜》


摘下面具  我又戴上面具
我已习惯在面具之间跳来跳去

夜哗哗大笑
泼我一身的灯光
在灯光反来复去的审问下
我身上不断掉下胆怯的虚伪
向黑夜四窜

我的眼睛渐渐明亮
在面具之后
我看黑夜

许多美女在我面前挠首弄姿
她们不知道我看的是黑夜之后的黑
而且
黑夜戴上面具比我黑


《提灯的人》


在黑夜里
一块块碑横着挤压过来
那些风声  呜呜哭泣
拉着飘来荡去的影子  说聊斋

此时的路蛇一样蜿蜒
躲避树林里窜出的鬼头鬼脑

只有走来的那一盏灯  
还在灯光里修禅  目光一片祥和
让树林按住惊慌失措的叶子
让鸟巢慢慢静心  安魂  定魄
提灯的人
把路当成木鱼  敲得四野一片肃穆

黑夜变得老实起来
跟着灯光的微笑布道
那么多的山  被灯光一一摆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