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水车的动静影像存留
一
不记得是在哪年夏天,在僻静的乡村,生活的旱烟和壶罐帮田间地角的乡亲记录下水车嘎吱停留的瞬间。
这许久没落雨的夏天,过去的水流辨析不出岩缝窥见的年华。
收纳吸取的空档,已没有可以驱动的油料。
静态的回想写着稻谷成熟,蜻蜓一次次扯开镰刀收购的保暖。
干裂木纹保留向上荷叶的情丝。
水面下降了,如果还有水,它就会给鼓噪的夏天吹一丝凉风。
二
其实水车已经不存在了。
根部的螺栓,暴露沟纹纵横的垮塌。
它钩住水流的轻快,拖动指甲缝里的泥土,滑向一部只在我脑部的微电影里。
血液循环播放的黑白胶片上,竹林和瓦片,凹处的鸭群凸起的炊烟,叠着小鱼儿奔跑。
老旧的转动,像鸽子的咕咕声,粘住山谷牢靠的寂寥。张开年老的路径,有凌厉的牙齿。
一咬春天来了。
二咬夏天来了。
再咬树木摔下叶片,藏匿的木楔,盯上一个货郎的拨浪鼓。
它翻动的计时器卷起过路边野芹的飘影,蒜瓣抓获的晴空,红薯藤蔓支取土质的哑语。
一架水车不在了,老去的骨头,只放映高粱和野风对话的黑白影像以及水鸟复归雪后的花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