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嘶沙 于 2016-3-9 16:24 编辑
不动声色的批判和抗争——浅评《一个人的长征》
文/嘶沙
一段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长征”早已掩映于血泪斑斑的典籍,但后来者从不停下审视历史的眼睛,比如诗人李不嫁。长征真的结束了吗?未必。诗人把关切的目光投向“大队人马开走后/老乡家收养的伤员”,以伤员为意象为契合点展开那一代人被改写的命运,背景不可谓不宏大。“有的被杀,有的追上部队/大部分隐姓埋名/变成了本地的屠夫和木工”,这种白描既是写实却也不无象征的意味,更重要的是能激起读者痛感战争带来的残酷和无奈、屈辱和迫害。或者还隐含一个信息:不见战火的人心的长征才更悲怆。如何让隐含的题旨得到深化?诗人并不多说什么,只怯弱的提到一个叫杨东福的人,“只有一个叫杨东福的人/选择了原路返回,从贵州到江西/凭一条腿,一根打狗棍,把拣回的半条命送回家乡”,这种名之确凿的指认无疑将模糊的受害群体(抗争的弱势群体)转变为无比清晰和具体。由此,揭示因为形象化而获得倍增的力量,形象因为在场的呈现而深入人心,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被震撼,完成了艺术最后的升华。
也许有人还在纠结这个杨东福的身世甚至揣摩返回的政治因素,但是诗歌就是诗歌,它是诗性的有效提取和生活的折射,并不等同于历史和事实。无论杨东福是否真有其人其事,在诗歌中都不过是一种艺术表达需要的意象,体现个体生命的顽强和悲怆,是诗人对人性终极关怀和怜悯。除此之外,掺杂或者附会过多政治的元素就反而显得读者眼睛失之清澈。
虽然诗人写的是“长征”,但题目嵌入一个人就显得更具隐喻和巧妙,其中的能指该是仁者见仁,如果更细致的延伸开来,“内心的长征何曾结束?”,不泛具备当下的警示和教育意义。
附:
一个人的长征
李不嫁
大队人马开走后
老乡家收养的伤员
有的被杀,有的追上部队
大部分隐姓埋名
变成了本地的屠夫和木工
他们的命运,在长征的宏大叙事里
早已被一笔带过
只有一个叫杨东福的人
选择了原路返回,从贵州到江西
凭一条腿,一根打狗棍,把拣回的半条命送回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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