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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盐都
南北,高山横锁。
东西,峡谷穿透。
一条后溪河,在青石街道、过街楼、吊脚楼的厚望里,一个恍惚,漫漶了五千多年的一流碧漾;一个趔趄,泯灭了万号盐烟的几回曲折。
劈峡削谷的浪风,也三缄其口。至高无上的,是历史穿云破雾的目光;至低无下的,是民俗气韵生动的回响。
我不做镇东青狮白象岩上的十八罗汉,也不做镇南女王寨里的青衣眼线。只想在镇西二仙山的仙人洞,喊一局残棋说烂柯;只想在镇北宝源山麓的白鹿盐泉,笑看万年的石龙口,一泉流白玉,万里走黄金。
在重庆巫溪宁厂古镇触摸旧时光,七里半边街,是我手掌上的逼仄。
“不绩不经,服也;不嫁不穑,食也”, 盐是人的命,盐是人的胆。宁厂古镇,因盐而活,为盐而死。
四千里川盐古道,四百里运盐水道,三百里引盐栈道,都喊着“盐巴”的名字。 山灵水秀的幽静,掩藏着巫咸古国的神光。风蚀雨濯的沧桑,舒卷着巫巴文化的神往。
我呼不住徘徊在木板墙上的风,也唤不住缠绵在吊脚楼下的水。先秦的月迹,两汉的日晷,唐宋的雨帘,明清的雾帷,都盐渍在青石板上。
古盐都,一片古朴的山居,灶火工、灶水工、锤冰工、冰老倌、碳老倌,都是记忆里的怀想。斑驳的井架,锈蚀的铁锅,残损的炉膛,掩埋着时间里的辉煌。
一条后溪河,分开了吊脚楼的懒散,分开了三峡古文明的眉睫,分开了世界手工制盐作坊鼻祖的陶然,分不开这闺藏在时光深处的江南水乡,在一只小猫的眼睛里,蜷伏疯长的阳光。
宁厂古镇,上古盐都,巫巴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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