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程永红 于 2016-4-7 17:21 编辑
不会是反刍吧,晚饭过后,我竟然围着前面的楼房转悠起来。
兴许是受到什么力量神秘的牵引,或是临近的黑暗想偷偷给我白天遗漏的补偿,
亦或是,时间的锯齿已经摆出准备与我决斗的态势。总之,当我走在离供销社右边
墙角谦让的一部分的时候,我愣是硬生生地站住了。
仿佛空中有什么不一样的手腕悄悄地扭转我的头,我不知不觉往天上望去。
但见楼房之间的网络线上,有三只燕子紧挨着正在不紧不慢地荡着秋千。
它们鱼肚白的腹毛随风漾开池塘春色,浑然然不顾下方的行人拖着臃肿的身子步履蹒跚。
大约五米的距离,打金店东边的犄角一株三角梅临危不惧,朝它们伸出渴慕和空中
舞者一较高下的枝蔓。
毋庸置疑,它们都懂得所谓诗意地栖居;而且,比人造花园翘着二郎腿摸牌的临时
富贵人家,更懂得如何经营春天的意象。
也可以说,燕子一家在网络线上单弦琴的试音,即将拉开三月小夜曲的序幕。
抱着遗憾神情暗淡,我一回到寂静冷清的家里,顿时感觉无所适从,茫然若失。
自从两年前,我家厨房后边的小水池上方的燕窝,因为一次雏燕意外坠落的事故,被
燕子一家抛弃以来,我家的檐廊,就再也没有燕子在这里安营扎寨。
怀着一丝空想和侥幸,我砰然打开铁后门,举头望向墙壁夹角,大吃一惊。
那里,如今只剩空空如也的句号,连燕窝春泥的一鳞半爪都不复存在了。
余音袅袅,单弦琴的小夜曲缥缈在童年的伤心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