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程永红 于 2016-4-7 17:23 编辑
她今年七十二岁。
十年前她患癌的丈夫临走前一个月,仍坚持在二儿子的货运站
当好不领工钱的搬运工。
他瘦骨嶙峋咳嗽不停;秋天半夜还吹着口哨洗露天冷水澡。
大儿子夫妇从澳门回来后,还完赌债、盖房,又开了一间打金店。
上午九点或下午一点,总听见他在母亲窗下咆哮:
娘啊,我的亲娘!你快下来帮我看店我有事出去,城里花点钱,快活快活。
离婚的三儿子由货运司机变成客车司机后,经常出其不意嚷嚷:
娘啊,你在哪里躲藏?我饿坏了,快到厨房给我操练起来!
活寡妇的她,每天傍晚,喜爱依靠一堵短墙看着对面的空水池发呆。
若是在唐朝凭她壮硕的体态,说不定能很好体现时代的丰富与神彩。
从前她早出晚归,泥土里滚来滚去,我从没见过她捡到太阳或月亮,
只有她近乎多余的脂肪,似乎随时准备接引安宁的星星之火。
由于我们是邻居,又与我那死去的母亲同龄,如今,又碰巧清明,
我一生气就写下了以上这些废话或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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