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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一个语言梦游者的呓语》(散文诗集:61篇。完整版。滴撒流派)。8月5日凌晨。 [打印本页]
作者: 埙羽 时间: 2012-7-20 12:43
标题: 《一个语言梦游者的呓语》(散文诗集:61篇。完整版。滴撒流派)。8月5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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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语言梦游者的呓语
程洪飞著(埙羽)
……出版社
《原因“适应”下的雷体创作》…………………………………盛敏
目录——
琥珀………………………………………………………………………
时间………………………………………………………………………
落日………………………………………………………………………
童话:大鸟…………………………………………
思想的刺猬………………………………………………………………
走夜………………………………………………………………………
冬季………………………………………………………………………
午间虚幻………………………………………………………………
镜子与你………………………………………………………………
握手………………………………………………………………………
蜷?………………………………………………………………………
乌鸦………………………………………………………………………
乌鸦飞过…………………………………………………………………
窗外………………………………………………………………………
是左掌或许是右掌……………………………………………………
并非告诉你睡眠的姿势……………………………………………
樱桃与白头翁……………………………………………………………
山客………………………………………………………………………
沙沙声响…………………………………………………………………
蜗居………………………………………………………………………
中秋………………………………………………………………………
诺言……………………………………………………………………
灯火之下………………………………………………………………
蚁曲……………………………………………………………………
月下青蛇………………………………………………………………
送钟人…………………………………………………………………
出太阳…………………………………………………………………
掘泉……………………………………………………………………
梅花掌状………………………………………………………………
独腿老人………………………………………………………………
死蝶飞行记……………………………………………………………
碎蛋……………………………………………………………………
青虫……………………………………………………………………
你还是不要定格………………………………………………………
灯塔和守塔人…………………………………………………………
山谷中的湿地…………………………………………………………
做条沙鳗也行…………………………………………………………
古镜……………………………………………………………………
午后的母鸡……………………………………………………………
香味的花环……………………………………………………………
臆想症…………………………………………………………………
遗忘症…………………………………………………………………
比喻中的月亮井………………………………………………………
跳伞……………………………………………………………………
恋歌……………………………………………………………………
此生沉默………………………………………………………………
斑马习惯………………………………………………………………
脱磷……………………………………………………………………
蜕皮……………………………………………………………………
蓝蜻蜓●英语译本。朗诵本。作者:忍淹留……………
行走的蚯蚓………………………………………………………………
肖像……………………………………………………………………
秋风破…………………………………………………………………
月亮地…………………………………………………………………
动物的情书:诺言……………………………………………………
水的逗号………………………………………………………………
和一只蓝闪蝶无逻辑的对话……………………………………
关于解决M的豁牙事件终止的方式方法……………
读月……………………………………………………………………
雪天……………………………………………………………………
旧雪……………………………………………………………………
另类埙羽:一个语言梦游者的呓语……………微尘含笑
《原因“适应”下的雷体创作》
——评程洪飞(埙羽)先生散文及散文诗创作
●盛 敏
明确目标是一个充满苦熬意识的精英应呈现的状态,程洪飞兄是一个在常规中搜寻细微变化的人,就是说常规在每一个人身上的不同,反射出人的兴趣的复杂程度的不同。尤其可喜的是:他——展现和再次变化着展现出自己所思所欲的东西的不同。
用言语梦游肯定比用语言梦游要好。言语一定是自己装卸的产物,它的冷暖、载体、含义的分裂、困境自己尽知。可是呓语却满载着洪飞兄的有意识组织——你能说他在一个冷冷的世界里说着热烈彤红的话不对吗?你又能把他的坚强与他的婉约的绽放放在一个亮晃晃的呓语泡沫中吗?我始终认为散文写作不是描绘事物的状态,而是在状态中劈开一条词语造成的改造意识世界的路,让这路上蜂拥着我个人的沉思世界变化的鸟,仅仅是扯出我的内部爆发出来的飞翔欲望,以及对经济药物社会里我们每一个人身上不同部位的疼痛。当然洪飞兄有他精心取来的物象,有他梦呓点金的调整角度,也有他独自一人对影子、山水、花、树、镜子、动物的问答,作为眼神与角度的判断者——我在他的散文中垂挂了我的暴出眼眶的视觉赞叹。
细节处理和从内向外、自外到内,针对散文主题,洪飞兄缝纫着他的短小、滑溜的篇章。《一个语言梦游者的呓语》集第一人称、第二人称、第三人称为一体,共鸣叫于一个语言空间中。他对寂静、植物鞭辟入里的稔熟和对人类与植物、动物的气息的共振,在运动或许或疾的状态下,做出了语言上的修理。在这一点上,不深入那种独绝的环境,不引进人生悲凉的思索,不观察所有动植物世界它们运动的速度、变化的瞬息、形态的扭转变异,与人共处后人与动物植物的反向颠覆,恐怕其句子的密密启动、推动、静止又缩回,上述这些书写的要件布置难以达至。但洪飞兄叩叩哒哒地逮到了。为此暴风雨般的写作与冷冷寂静的变奏是否会在效能上同样震慑人心?
他使我审视了一个观点:k在城堡中(卡夫卡)来回转悠最终以委托自己犯罪的方式,把一个体制内的东西送上了批判的祭坛上。洪飞兄以一个旷野和峡谷中游动的猎取目标的“幽灵”形象,无不仰啸书写惊蛰的人生飘雪的氤氲世界。这只能是原因“适应”下的创作体和创作物,换此没有第二匹勒着眼神孤独寂寞地豪嚼文字的老马。
(2012年3月1日)
《琥珀》
千年之前的某日某刹那,有棵古松忽然落下一滴眼泪,恰恰滴落在自己根部正在爬行的一只昆虫身上。一般没有谁听见松树落泪的声音,是因为那一刻落泪者有意回避过往生物。即使有过往的生物也会在松树落泪的一刹那间扭转自己的脑袋,并且向同行者说:风来过这里,松树在风中摇下了果籽。并非是我虚构的场景,作为昆虫来说,松树落下的眼泪是一具透明且散发着松脂香味的棺木,摆放在棺木中的昆虫蜷曲着身体作跳跃状,二根触须沾惹的几粒花粉依然清晰可数。昆虫至今没有从梦幻中蹦达出来,是因为它逃不出一滴眼泪的包裹;这松树的眼泪和昆虫同台上演的一场美丽的悲剧,并未落下帷幕。显然,它凝固的姿势,只是告诉在场观众,在生活中行走的某一天午后或者黄昏,也许逃不过从某处天空忽然降落的大颗泪滴,埋下正在行走的你和我。虽然有很多的行走者听到划过空中的泪声,预先从眼泪的缝隙中逃脱。千年之后这个出土日子,站在人群中,你我茫然相顾,好像从一场凝固的大梦中醒来。你是谁?是琥珀还是绿袖子?熟悉对方的眼神和体香,而叫不出对方的名字。这景象,落在一群旁观者眼中,我和你不过是患了恐怖失忆症被人们围观的二个病人。这次的相遇当然不是偶然。很久以前,我曾侧耳听过一双眼睛在坟冢中不停转动的声音,而吹动眼睛的那场风正走在冢的外围。(2012年)
《时间》
听到黎明和夜晚交错时的咔嚓响声,我看了一下钟点,搭在12:00整的时针和分针被秒针拖开一个裂缝。凌晨来临,随即到来的白昼漫长。你,挽起绿袖子,又一次准备在白昼中飞快奔跑。不愿告诉别人,昨夜与对方掌和掌的相贴、磨擦时弥散的香味,仍然握在你昨夜的掌中。可是,今夜最终的结合,时针和分针又会被秒钟再度拖开。时针和分针无限反复的结合分离,并不是时间不愿停顿,也不是其中某些环节出现过错,是秒钟为了时针和分针的结合走的太过匆忙,止不住的脚步一刹那发生了错误。看着时间的裂缝不断扩大,我早已经作好准备,跳跃到裂缝的对岸。在滴答的告别声中,各位走了很远。黎明前夕,而你还在岸那边。虽然黑漆漆的不见五指,我已经触摸到你,因为你在河对岸扬起的绿袖子被我捉住。裂缝扩大的咔嚓声中,我俩的身体前倾,各自伸出的手臂仍然没有放下。绿袖子,我捉住你,你也捉住了我,并且慌乱地相互喊着:夜浓黑,你过来。(2012年2月24日)
《落日》
最后散失的光亮中,人影密集,有很多人路过,很多人坐下,很多人返回,还有很多人伸出手指摸索着大门的环扣。落日,不过是过路人休憩时可以随手扣响,没有声音的一座空寂城堡。其实城堡中关闭着孤独的、寂寞的、过去的、未来的各种莫名的乐和苦的情绪。我对你说过,这就是城堡的门呢。打开它,我俩一起进去寻找。虽然城堡内一片黑暗,有你的手在,当然就有黑暗中的灯火。你曾说你只不过是一只小瓢虫,可是你的背上驭着的是七颗星星,你未曾察觉,是我看见它们的。那是在江南岸上,我只顾聆听水声,顾不上赞美你而已。可是我俩谁也没有触摸到门扉上铜质的门环。黑暗时最终扣门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寻找什么城堡?我俩还是摊开手掌相互抚摸和拥抱,并且要说(你可歌唱):“我的掌下,只要是你的身体我就感到很满足”。什么时候漫出堡前石阶的,滑过手指,散失在幽冥深处的光亮,在蔓草丛生的深处嗫嚅低语,它藏匿着的地址,说不说给我俩听,又有什么关系?就是它大声嚷叫,我俩也听不见。(2012年)
《童话:大鸟》
窗子打开了么?你看,上弦月!挂在上弦月的几粒星星,它们被晚风吹的摇摇晃晃。窗打开了!那就好,答应今夜叼你走的,叼着你把你扔进梦里。昨夜大鸟回家的时候,你说过:大鸟你先飞走,我不关窗,窗内的小光亮照着你回家。在我消失的那一刻,你打开掌说:很久没有捉到萤火虫了,掌上就这几只萤火虫。小光亮,今夜你们随大鸟飞走吧,为大鸟照路。一路上,它们飞到我的额前,有时绕到我的尾后,路过一座黑松林,它们还在亮。这里曾是荒野,是大鸟住的地方。我到家了,四围静寂依旧。夜里的泉仍然是黑色的。它们从松林深处,漫起黑色水声,沾着松木的香味夜夜的试图埋我。随我飞来的萤火虫,今夜睡在我的翅上。它们胸脯起伏,呼出的光是绿的。你放飞的萤火虫也许在今夜老死,可是它随着我的光不死。有年夜晚,我曾看见几只萤火虫躺在草丛中发光的尸体;它们绿萤萤的光升起弥漫,落在黑中堆起一座座的坟茔。大鸟,你是天然造出来的,所以才通灵吗?不是的,我是你造出来的大鸟。一到夜晚,它会再飞回来守着你的窗口。有时候,它对着窗内轻轻地拍打二声翅膀。多迷人,窗口守着一个大鸟,窗外是星空,一阵风吹过,有一二粒星从天幕中垂挂下来,向窗内的你摇响铃铛。我也会飞啊,只是没有你快。你不要再说了,窗子虽然打开,可是我这里看不到梦,只是能听到有只大鸟向我窗口飞来的翅声。大鸟,大鸟,你每夜像童话一样叼着我飞。(4月18日)
《思想的刺猬》
我总是这样想:一身刺的刺猬,在谈恋爱时,怎样去拥抱它的爱人?然而刺猬一定在月下牵手过、恋爱过。不然,花丛中,月光下,怎么时常会有三二只小刺猬,从一蓬荆棘中探出头,象长着一蓬刺的花团在青草坪中滚动。深居简出的刺猬,它称自己是深山的隐士。刺猬不宵同蜗牛为伍罢了;还不愿和蜜蜂、小花鹿为伍。并且向森林里的众族民,展示它不愿妥协、自认为强悍的刺。其实,它多刺的外壳包裹着一具柔软的、一触就疼的肉体和一颗心。他还深藏着一个秘密,每夜有一片月光,自它的身体深处;不,有一大片月光从它心的深处漫出,就象漫出来的一汪海洋。月光海洋,郁郁的蓝色,荡起细碎的小百花。你睡了,喊不醒你,也没有喊过你。一路走进梦乡的刺猬,坐在谁的岸上?风,裹着青草气味,吹开它在什么时候藏起的,一肩的柔软长发,袅袅娜娜的飘散梦的深处,今夜又向谁散开?在今夜的蓝色海面上,再也不想告诉你,那被月光牵引的一袭长发,在刺猬的梦中,在海面上起伏,在一定高度飘下,覆盖在谁的蓝色海面上?制梦的刺猬和无梦时的刺猬,它们平时深藏着的思想,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并不是人类听得懂的。(4月12日)
《走夜》
走进每天黄昏,我总思衬着向午后倒退。然而黑夜在我的身后,扩散、合拢、逐渐的把我缠绕,包裹密实。黑夜走出一个个黑,渗进耳中,磨痛我的耳膜,并一路向我内部嵌入。我倏然的倒下、滑落,扩散着黑。这是什么地方?我触摸不着自己。有个人在喊:喂,一盏灯亮,走夜人的掌中都需要一盏灯,每个黄昏时分,会有个人递给你的,并说:“你拿着,不要忘记了,黑夜中备用。灯,在你自己掌中已经亮起,呵,握紧你掌上的光亮,灯如盛开的一朵红花。这朵红花是我为你开的,不要忘记了”!一盏灯是谁为我点燃的?不记得送灯燃灯的人。而灯,一直向我散开光的枝条,红藤蔓萝地缠满了我的山谷。喂,你是谁?问你不说,捉住你,把你握在我的掌上,并且咬断你的每根枝条,势必吸尽你体内流动的汁液。在我的唇中,你的喊疼声淹没不了我的吮吸声。即使我听到你的喊疼声,我也佯装没听见。我在吸光的汁液啊。星向东方聚拢,一颗颗的消失。天!你越喊疼,你的眼睛越明亮;在死亡的前夕,明媚的光亮中,你散开体内最后的柔枝子,吱吱喳喳的,仍然在向山谷的岩上爬动。我这点时间够咬么?等我,你不要走。我挚着灯,亮在摇晃,黑也在灯的四围摇晃。油尽灯枯的时刻终将到来,失油的灯芯爆出几粒火花,逐渐地枯干,熄灭,倦怠的匍伏在我的胸前。你要紧紧抱我。说完最后的一句话,你散去的最后一缕青烟,枝蔓上系着的几朵火花,垂挂在黑夜的黑中,明亮又美丽。一盏灯终因为无油而熄灭;你是为黑而诞生的,又为黑而死去。我不记得燃灯的人的姓名,这是一个错误。一个挚灯的走夜人,站在光的灰烬中,抚摸着灯的妩媚尸骨,此生势必藏起这一件发生在黑夜中灯的死亡事件,以及油灯在死亡时刻,散开的光芒。一个黑夜里孤寂的走夜人,严守一盏灯在黑夜里是为何生和怎样死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走夜人藏起秘密,他是想独自掘开厚厚的光的灰烬,是和你,不!是和灯葬在一起,堆积着一座高高的坟冢。(4月30日~6月20日)
《冬季》
住在同一个厩里都是马,这不用解释?何况是在深夜,就是解释明白这个道理没人听见也没必要。谁也猜不出,一匹不用加鞭日行千里的好马是住在厩的左侧还是右侧。这是冬季的某个深夜,有二匹马同住在一个马厩里,不可思议的是其中有匹跛马。夜深马静。夜静到孤寂的时候,它们选择相互打起响鼻,也不过是探寻对方是否睡着了没有。不要为马打起响鼻的怪异声音感到惊讶,吵闹声中睡不着并不是稀奇的事情。没什么关系,厩外有时飘雨:据说今晚落雪。它们在响鼻之后,有时补上三二点蹄声,然后一起数雨或者数雪。如果有谁哪夜晚失眠,最好的办法,是裹着被絮入住马厩。虽然马厩中没有素手相勾,或者没有雅者横琴宫商,可是嗅着马厩中的松木栏栅散发出的香味,听着马有节奏地数着雪片、尤其是数起雨声,失眠者同样会梦得很深的。毫无疑问,如果和马一起制梦,共同的主题势必是踏往青草的国度。辽阔的草原上空,白云过往,与你我共同卧进青草丛中的是青马或者是红马觉得都不重要。唯一要求它们今宵摆放在草丛外蓬松的长尾巴安静一夜,不要摇乱梦的深处铺垫厚实的青草味道也就心满意足了。如果醒来,即使被青草染了一身青的马,也不可能弄错自己。它们摇动长尾,抚一抚背脊上的青色,在黎明的光亮中,各自奔向厩的墙边,分别带上属於自己的鞍具。我担心的是,梦乡中的制梦者刚刚醒来,昨夜的大雪掩实了荒原,冬季的白昼格外漫长,踏雪的马们各奔东西。临举蹄前,是检查一下,可不能弄错属於自己的鞍子;虽然挂在它们鞍上是根同样长的鞭子。同样长度的鞭子在晨曦里忽左忽右摇摆的美丽弧线中,很难分清鞭子的特征。据说鞭子是什么动物皮制作的,不仿猜测一下。锁紧眉头,白费心思,也说不出是某个动物品种。也可能被皮匠削去皮毛的日子过于久远,闻不到它的血腥味道,也就无法鉴别,只要认得是鞭子,骑鞍者就会得到满分。可是不能忘记了,鞍上悬挂的二根鞭子唯一区别,是跛马的那根鞭子的红樱稀疏陈旧、鞭身己经被骑者使用的格外破损。跛马使用新鞭子很疼的,虽然背脊有骨头扛着,它也不能整个冬季咬着梅枝详装微笑掩饰着疼痛。选鞍者架鞍必须睁大眼睛,小心翼翼的选择鞍具,尤其是跛腿的马,注意了,不要骑错鞍具就行。(3月28日)
《午间的虚幻》
一个乡村的午间,一尾蛇滑过的路面,一溜萤亮的液体,阳光下闪开尖细的绿芒。曾经沿着三月青青草岸,去陌上釆摘的桃花骨朵和细雨水精心酿造的毒液,被它倾腹吐出。一辆车仍然驶过,又一辆车仍然驶过。它望一眼空旷的柏油路面,闪了闪细腰,吱溜地窜入草丛。被掠醒的一畦茂密的深草,一浪浪地蜷起青葱幽静的远了开去,又在它身后瞬间合拢。草甸的深处,一幢幢鸟声堆砌的小屋,连同溪边居住的一尾尾喜欢青了又青的小青蛇消失了踪影,也许没有逃出冬季的那场大雪,它们被葬在雪下。来自草甸深处的一溪水流漫开的花红,翻过我指间的瞬间,我曾问过它们各自消失的消息。水说:“我们停不下来,当然,让红花染你一掌香味的时间还是有的”。发生在蛇族地域中蛇的秘密事件,不要问,也没有谁会对你说。一尾蛇不见了踪影,路边的荒草更为幽深。除了偶尔路过被太阳晒的滚烫的车辆,遗留下的喘息声音,乡村的午间归入宁静。什么事件都没发生过,甚至目击者所见的和听过的午间发生的一切,同样是场虚幻。(3月29日~7月17日)
《镜子与你》
昨天还是前天?是有那么一天。你变得很匆忙,早晨起来,忙碌的连照镜子的时间都没有。你说你讨厌镜子,照镜子浪费早晨很多时间。你在忙碌的早晨不会忘记把镜子翻卷过去面对墙壁。并嘀咕着:镜子请站好,等有时间势必把你折叠起藏在看不见的角落。你好象也说过,傍着石岸流动的桃花;靠近窗子摇曳的梅枝,春去秋来,这面镜子记录的故事太多。每天早晨镜子面向梳头人喋喋不休的讲着它美丽过去。案上镜边的一柄旧桃木梳,依旧每天早晨温软的游过你的发间,从你的颈部上岸。桃木梳转身看着自己游弋过的渐浅的流水,有一只瘦舟,摇晃在流水的左边或者右边;问你可能不礼貌,自然就不知道瘦舟在你的岸边停泊了多少日子?桃梳不明白,那叶瘦舟,只是你在我不记得的某天早晨,别在发间的一只黑色发夹。你也真怪。从讨厌镜子的哪一天起,你不从大门走出。你打开窗户,身子轻轻一跃,刚好落在院外的槐树桠杈上,一转眼不见了你的影子,也没有看见你的羽毛落下。这样飞出窗外的姿势,优美而迅速。我真还没有发现你具有这种飞行功能。我着急的打你手机,你告许我,你在另一条街道中落脚。这条街道距住宅不远,街道上密集的行走人,行走人的脚步声杂乱无章。行走人之间,谁也不认识谁只是似曾相识,当然也不必挤出时间互相问候。不要相互寻找和责怪,应该能听出你脚步落地的声音。因为落脚的街道上铺满青石板,像一张大大的耳鼓。你不会丢失的,黄昏就会回家。你不会说出落在这条街道的地址和原因,是因为以后会告诉想要知道这件秘密的那个人。你在这条街道上从容的走来走去,安静如晚秋风中的一朵绒花。你每天早晨改变行程的行走,落脚在陌生的街道,这其中的原因你不说我也明白。但是你落脚的地址和你心中的秘密,我从来没有向认识你的人说起过。(2012年)
《 握手》
站在你面前,把手伸向你。一个由下而上的圆弧,伸向你的手被我扔在头顶上,并且扶了扶帽沿:“今天的风好大。河岸上那只鹤一只腿立着,它的另一只腿肯定被风刮飞了。风大。不然我怎么会用手按紧帽子,我平时不习惯用这个姿势的。我在自言自语?又好像不是的。我明白这由下而上摆动的手,是我想和你握手的一只手,在没有捉到你的手之后,空旷一声,手被惯性扔在帽沿上。来不及缩回是我的手伸出太快,还是你没做好握手的准备?我当然感觉得到。风没来之前,你的手也弯曲了一下,并且手心出汗,湿漉漉的。不要遮掩了,否则,你为什么在衣摆下,反复的擦着手掌。事件的一切经过都来不及还原,回不去事情发生的那一分钟。所有的失去己经产生结果。我俩相互盯着对方,荒草岸上李花白桃花红的叨咕起花类被风骨折的事件,与我俩有什么关系。那一刻的时间,在凝视中成熟在我俩的身后。坚硬的果实里面,是青的是红的是苦是甜,谁也不愿剖开嚐点果肉的实际味道。因为我们只能扭头眺望。鹤已经飞走,翅声渐稀,一丛丛荒草漫进一只鹤在泥中印下的趾迹。不远处,一个人的手仍然放在帽沿上,而另一只手在衣摆下已经停止晃动。真奇怪,那二个人保持距离站着。只有一手臂的距离,俩人没有想到相互靠近一步。(2012年2月27日)
《蜷》
惊蛰了!你不要喊。这一声,知道你是故意骗我的。拔开荒草,从洞穴的缝隙看出去,来过的小霜又走了,美菊花丝丝的在它身后飘。山那边有几片雪落下,山这边又几片雪落下。菊花飘完。雪,落下一层白。洞穴的岩上,垂挂的梅树,三二枝横戈在穴前,它们己经打开去年冬天的白色骨朵。住在隔壁的昆虫没有醒来,与小房子抱着一起制梦。它们梦中藏的很久的青草味道,一丝丝的来往它们起伏的呼吸声中。不告诉你我被惊醒的原因,你刚刚从穴前路过(并大声喊叫),沉重的脚步,踩薄了雪,枯草伏在雪下,滋滋地响声中睁开眼睛的。多年的经验告诉我,雪天中偶尔醒来,听听洞穴前的动静无关紧要。我明白,如果打开洞穴,将会提前冻死。尽管白梅花在洞穴雪地中移来飘去,己经为我筑起了一座坟茔。死后,埋进它的怀里,梅花们不懂推辞,也不会推辞,它会抱紧我,并会对我说,它们会为一个冬日怀抱中的死亡者,堆一堆白一堆青的也许堆高一堆堆红的冢,就是为了保留葬在冢中死亡者的容颜一生的唇红齿白。不要吵闹,天冷。你走吧。我还是蜷起。我明白自己背脊的骨头没有泛青,仍是僵硬的;即使出穴,我也没有力气向你伸直身体。(10月16日正稿)
《乌鸦》
乌鸦只是一只鸟,并不象征着什么。尤其是人们的大部分忧伤钻进骨髓拔不出来,它以为就是自己站在枝上“呀呀”或者“哇哇”的叫声钉进去的。谁叫自己的毛色与众鸟明显不同,飞来飞去确实也改变不了天空颜色,并且“哇哇”的叫声会引起忧伤的人们数度猜测而更为忧伤。乌鸦感觉自己历来造出的过错无可挽回。无可置疑,黑森林才是鸦们最终的归属地。它们必须赶至菊花落罢之前向远方迁徙,准确的说是逃亡;即使中途落在雪地上歇息,也很少的大声喧哗。它们寂寞习惯了。当然,相互转动眼睛证明自己还活着是可以的。其实大声的叫嚷也没关系,雪地上歇息的除非鸦群还是鸦群。鸦群中,有只母鸦的眼睛最先转动,而且转动不止,母鸦自己也没办法让转动的眼睛停止下来。大野静寂,落在雪地上的群鸦黑白分明,大部分乌鸦把头埋在翅的深处取暖,其实它们的尖啄己划伤了自己冰凉的肉体。可是就是这只母鸦,拍翅、举趾、小脑袋左右摇晃,它的眼神在众鸦群中横流暖意。尤其是它的长睫毛上挂着刚落下的新雪,晶莹白润的在睫毛上反复地弹跳要落不落,很久不见的媚态,瞬间覆盖在大雪的荒原上。确实有味道,乌鸦的这种色相,在人群中是很难遇见的。(10月17日)
《乌鸦飞过》
谁会说见过一碧如洗的天空飞过一只乌鸦?问谁,谁也摇头否认。真实情况,乌鸦己经飞过去,其中也有几只母鸦同时飞过。它们用力拍打翅膀,从天空快速飞远,一程散开的翅声、低鸣声、以及掠过松林捎来的松木香味,覆盖着它经过的山野。这些飞行中的细节,并不是要引起你我的注意。在心情愉快时候,乌鸦们拍打翅膀的翅声即使弥散一野的花香,同样不会引起人们关注。在飞行中,乌鸦贴着天空一晃而过,从来不落向任何一棵树,遮住树的即将发青或者干枯的枝桠;或者企图把自己打扮成一枚黑色果子站在树梢上。自古一来,它们是一群羽毛颜色发黑的鸟。乌鸦明白,虽然在旅途中,路过挂满红果的山谷,它们在红果上滚动,摩擦,用尖啄叨起红果的浆汁,将自己黑色的裙袍涂红(大部分是鸦群中母鸦的所为)。而一群公鸦们,站在草坪上一边摇起脖颈,一边拍着翅膀对唱:“红果红果变黑果,黑乌鸦穿上美丽的红裙子”。自然,它们也知道,这一袭红,是经不起途中几场雨水的洗劫。如果这个时段,你的天空布满黑云,处在暴雨即将落下的前夕,这群乌鸦刚好飞过;自然,你的不祥心情是它们不选时机如几片黑叶子在眼前飘起,正巧掠过你的眼前。可是你不要指着的那群乌鸦愤愤不平,天空云块的黑色决不是因为乌鸦飞过溅落的黑色素染成。乌鸦只是偶尔飞过你的眼前,瞬间地消失在辽阔的大野。(3月22日~7月6日)
《窗外》
如果窗户一直敞开,主人在窗内或者去了窗外,窗子本身是不能阻止鸟类飞过的。当然,飞过的鸟类中有时混杂着乌鸦和白头翁,它们也只是鸟类的一种,你不能另眼看待。如果不是雪天,或者夜晚,它们与其它鸟类的颜色和叫声确实有所区别。它们以前真的飞来过,涂着白色和黑色的老面孔,反复飞过窗外,白一翅黑一翅的描摹窗外景色,只是不太在意罢了。鸟类们飞过窗子面前时,大部分时间只能听到它们翅膀翕动声音。它们偶尔可能大声叫嚷,并不是因为你孤寂而为你增添音响。它们也不是没有目的,其实就是试探一下窗内的虚实情况,主题是乘你不在家的时候,它们方便偷食窗外园内的果子;或者站在窗台上,啄啄窗上玻璃,再向屋内好奇的张望一下住居者的生活用具的摆设位置,并且牢牢记住。不会忘记的,真实的鸟们飞离窗口时再一次啄啄玻璃,证实一下是否是回家的旧路。至于有时挤在一堆,吱吱喳喳议论着自己和人类筑巢时所采用不同的建筑材料,以及筑巢的式样不同的美学思想观点区别在哪里?众鸟各执一词,至今没有达成共同结论。这些都是事后,鸟们寻一个闲散枝桠聚会时的闲聊而已。鸟类的这些行为,谈不上善良,同样谈不上可恶,只有住居者不在家中,不小心留下的空隙中才可能发生。我曾经数过来往窗外鸟的种类和数目。虽然鸟类众多,我十根指头不够用,有一点我坚信,我竖起蜷曲在掌中的指头,一根根竖起必定有了九根数目,并没有因为数鸟指头蜷入掌内而缺少一个手指。唯一没有竖起的大拇指蜷在掌心,我还在考虑它能不能竖起来。因为在数鸟的时间里,大拇指压住一枚不知道是哪位鸟飞过落下的鸟毛。(2012年)
《是左掌或许是右掌》
左掌有点冷,右手忽然把它抓住;虽然右手也是冷的,但它还是不顾自己在低温状态的前提下,抓住需要暖意的左手。紧握的掌中内部。各自的掌纹,在二只手相握的缝隙中摩擦,挤动,窜出掌沿,攀上手背,站在掌管血液循环的筋脉上,各自晃一晃触须。这是掌纹们准备打结系成一体的前序。它们需要等一等,喘息几分钟,不仿先听听秋风中一片叶子在落地的瞬间,另一片叶子随即跟随落下,双双紧密粘贴在一块的落叶嗫嚅声音。不,应该是只流入深秋之前没有来的及填充歌词的音乐;虽然这只曲子有些伤感。在没有崩断琴弦之前,你说这曲子好冷,我也同时在曲子中冷起。原因是我们双手忙碌,抽不出时间堵紧耳朵。即使冷到极致,呼一口气结成冰块的冬季,也不会引起你我之间对立的矛盾。我们是握在一起的手,制定的统一活动主旨,一旦说出,紧紧抱住对方,十指相扣,是刻不容缓的行动。至于将来是升温或者结冰,事物在不断变化中的后果,谁也无法预测。我不说也明白,目前握在一起的二只手掌,各自现实的处境、未来的想法和即将付诸的行动是一致的;同时,它们也没有想过把自己的身体从对方的身体中抽出。(2012年)
《并非告诉你睡眠的姿势》
睡眠时,最好的姿势必须侧身睡下。向左向右侧身卧下,是最优秀的睡姿。睡眠者请注意,仰面向上的睡姿是不安全的。如果你固执的非要仰面而卧,想象中,也许天花板轰然砸下,损坏你一生保护的面容,确实是件恐怖的事件。我知道失眠的焦虑。不要紧,我会为你从三十三这个数字向回数无数遍,至到你走进梦乡为止。还有一个更好的催眠方法,想象自己高上蓝天;但是你要注意,不要轻易地触摸头顶上的一汪蓝,并不是这汪蓝仅仅可能染蓝你的手指。自从人类从山顶洞穴中蜂拥而出,就是因为山峰年年的不断增高,距天堂的蓝越来越近,惶恐的人们,才逃出洞穴,蜂拥地挤向地面。对头顶上空的蓝,人们唯有仰望和膜拜。你如果大着胆子试验一下,是可以的;在触摸蓝的过程中,你的手指也许会被蓝咬住。更可怕的是蓝咬住你手指之后,接着狠心的从触摸人的手指开始一节节的呑噬,以至你在它的身体内部融化,最后消失。你可不能责怪我事先没告诉你这些危险情况。还有,最恰当的睡眠姿势,是你在侧卧失眠时候,可以想象自己卧入蓝天下的那堆白云中间,并想象把自己的四肢零散的按置在白云四围。注意了,你此刻一定要晃一晃脑袋,让白云在眼前波动、漫起、均匀地裹住你的全部身体。此时,不满你说,我正卧进白云。可是我不愿意侧卧,刻意换了一个趴伏姿势,搂着白云游荡着,飘向凌晨。并非我满天空游荡是要寻找你住居的小城。趴伏白云中的人已经睡着,这情况只是你醒来时说得。我不需要为自己辩解、澄清。可是事实上,卧进白云的睡眠者,谁也不能确定他们是否闭紧眼睛。我要向你说明白:我在睡眠中仍然睁大眼睛,游荡,瞅着天空下的一草一木,并不是非要寻找你的住址。(2012年)
《樱桃与白头翁》
樱桃树上,必须选粒红樱桃捎回山里,告诉它的同类果籽熟透的消息。在樱桃枝桠上蹦达的白头翁,它一面想着,一面在桔黄色的夕光浮起它明亮的毛发。黄昏降临时分,它既快乐又忧伤,是因为路过樱桃树的夕光,很快的因太阳圆寂,被匆促赶去墓地参加葬礼的悼念者收回捎走。而树上的一粒粒红樱桃必须在夜晚来临前夕摘完。谁敢保证,堆砌背脊上的红樱桃,不会在它的左翅上滚动,或者在它右翅上滚动?有个人在窗内盯着白头翁很久,他在黄昏正浓的时分猜测得出的结论很善良。起初他以为白头翁饱餐后它飞回山中找到同类,如何炫耀自己因营养过剩丰厚润泽起的羽毛,以及在它鸣叫和低语时腹中弥漫出的甜味颤音。其实人类错了,白头翁只想乘这黄昏时分,夜晚未来之前,围着枝梢盘旋数匝。或者低声鸣叫几声,说起又瘦了的、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中的忧郁江南。只能衔一粒红樱桃的白头翁,此时的鸣叫声塞满胸腔,它不能对你说不飞走。它的白头发摇晃了几下?夜色中,有几颗樱桃在落?它们的落地声很清晰。树上的叶子睡没睡熟?樱桃林中空荡荡的。别吵了。它在飞,背脊上弥散开的甜味,咕噜咕噜的。(2012年4月)
《山客》
山后的杂木林的一棵枫树横在荒草丛里,它是去年倒下的。这里荒无人烟,并没有人知道它倒下的原因。今天上山时又看到了它。一年不见,它的黑白相间的皮已然削落,露出粗糙的树的纹理。几只土蜂在树身上打下数十个孔洞,洞黑沉沉的看不见光亮。如果没有人打扰,一群土蜂乐意窝在散发木香的巢里封妻荫子,嗡嗡的安居乐业。五月多雨,雨中的枫树面目全非,满目疮痍。只不过它还没有腐朽消失的思想还在运动。这雨,对它有太多的关系?雨加快它的腐朽速度。在肌肤的不断腐朽的疼痛中,它在雨中,多次探出几只木耳,聆听、打探着天空何时放晴?雨落时节,它有时很怀念旧年的红叶子。一袭红叶披在自己身上,落在叶间和叶外就是好看的红雨。它也不知道,沾满红雨点的红叶子,去年一别,它埋进了何处山畦?五月天,雨长得如扯不断的丝,缠绕着山里山外,它理不清雨裏着的一团的丝头,越扯越乱。雨中的枫树晃动了几下,又晃动了几下,它试图缩起张开的耳朵。我也需要休息片刻,坐在枫树上,听见林外有嚓嚓的脚步声;原来有个人逐渐向我走近,着绿蓑衣青的斗笠,也看不清山客的脸,他一边走着,一边捉住自己的耳朵拧去沾着耳轮上的水迹。(2012年)
《沙沙声响》
把门打开,雨声沙沙的;把门关上,雨声,依然沙沙的。如果进一步无限的开门关门,门的结壤处就会表示出愤慨的吱吱嘎嘎:“喂!开门关门的人,你是要走进屋内,还是呆在野外?我的骨骼已经被你手指弄痛!”这喊叫声是一扇门弄不清事情真相产生的误会。门不知道,在门边反复开门或者关门的人,正在它身边设法把自己削成薄片,嵌入门外和门内之间的缝隙之中。门被插入的疼痛感没有纳入我行为之前的考虑之中,现在已经无法弥补。把自己嵌入隐密之地,我并不知道难度的深浅,决定试验一次。我的理由是,失败和成功是站在试验身后微笑和流泪的隐者。一位势必把自己嵌入门间缝隙的人,该是即将成功的隐者吧?我来了,要等我。虽然她住在远的要命的地方,对她目前的生活我也一无所知。在我的想象中,她己经打开门的缝隙深处的另扇门,并且走出门外,在她一路洒下的箫声中迎我。可是我不敢保证,在插入门缝隙的前夕,自己阻止不了,自檐楣落下的沙沙的吵闹声音灌满我的耳中,由此引起听不见她曾为我吹瘪胸腔、起伏在路旁迎我寻她的箫声的死亡事件。沙沙的声音,落下天际,今晚落个没完,最终结果是潮湿的泥土中柔软的花红逐瓣叠高。此时插入门间缝隙只有一半身体的人,留在门外的一只耳朵流下了青苔。怎么能捂住雨声腐烂的骨骸,我取下被染成苍绿的手指,愤懑而又无可奈何的伸出门缝指向门外(有时手指蜷起),数了一遍又一遍落下的沙沙声音中夹杂着的硕大的雨滴数量,时不时的对你大喊几声:喂,不要吵,你沙沙的雨声中,仍然葬不下她时隐时现的的箫声。门仍然站在这里,是开门关门?你是要放我出来还是要塞我进去?在你落不完的沙沙声音的吵闹声中,远方箫声不绝。一个夹在门缝隙中的人,今夜,已经迷路。(2012年)
《蜗居》
并非是传说,这样一幢线条优美的屋子既然没有设计出窗子。屋子里整日的密不透风,更谈不上云雨和阳光的眷顾。屋外一众的匆匆过客,敞过几眼房子四围齐耳的荒草,如果他们不把手指塞进唇中,打出一二声的口哨骚扰,便是居民的幸事。过往路人中,有时也有人跓足观察过没有窗口的屋子,他们不打口哨,而且面含笑容,指指点点的。虽然听不清他们的批评和赞赏,有一点肯定,观察者那一刻的心情愉快是一目了然的。落在他们眼中的野外生物,不论丑陋或者美丽,正是他们处在绿了芭蕉红了樱桃情爱季节中欢愉的点缀,至于事后的遗忘,同样被认为是合乎情理的结果。蜗牛是这幢屋子的居民。每逢夜晚,这只蜗牛必然钻出屋外,坐进清冷的夜晚深处。野外的夜空寂寥而空旷,游动于身边的景色磨糊一片,是因为月亮时常的不圆不亮,它很久时间没有圆过,即使在旧年的中秋。常在夜间生活的蜗牛明白一个秘密,如果月亮自己圆时,其实就是月亮自己为了在路过的那个夜晚,尽可能的快速滚出天际。蜗牛有时候搬家迁徙,时间大多在夜间,除非特殊情况的发生。例如不知道何时降临的天旱、水灾、泥石流等灾难中,它与各类型的生物一样,无法选择时间没日没夜的一窝蜂匆忙逃亡,这现象当然也包括定居中的优雅人类。蜗牛搬运屋子爬动时的姿势可笑,它东张西望的,走走停停,它身后拖动的一幢空屋子,也一路咕噜咕噜的散开断断续续的响声。可是它并没有忘记,搬家的唯一条件就是选择没有人类走动的夜晚,尽量回避突然会降临的险情,因为人类有可能带给它们无力抗拒的灾难。它在搬家的路上,除了人类之外也常常撞见在夜间行走的其它生物。它们擦肩而过时,很有必要相互打一个手势,并且婉约笑了几声,人类不会懂的。可是我能猜测到它们是在向对方发出平安祝福的信号。其实我并没有猜透,它们的手势和笑容并没有透露出各自夜间行走的内容。算了,它们生存时寂的心情和孤的环境是不需要向人类解释清楚的。经常搬家的蜗牛,一路上最使它烦恼的事情,莫过于路上时常有石子使屋子颠簸着发出的啌啌咚咚声音。它对这自然产生的麻烦,蜗牛时不时拍着胸脯对自己发怒,虽然拍瘪了自己的胸腔,不是仍然要背起房子向黑夜覆盖的原野深处流浪?蜗牛对现实并没有过多的索求,它也不想在住居的屋子开设窗口,它已经习惯了住居条件。搬家后的蜗牛,在夜晚时不时坐进夜晚制造的黑暗内部,它不为赏月,也不愿赏月,它觉得安静坐下,让墨一般的夜色晒一晒皮肤很有必要。(2012年)
《中秋》
是陷阱还是圈套?月亮时缺时圆挂在天空有多少年了?我坐在一圆的井上。说明白点,我其实坐在屋里,想象着自己是井边的一棵藤蔓,并想象它的根部肿胀的难受。我开始决定,肿胀的根须,今晚必须蠕动,并牵扯着自身的藤蔓翻过窗口,释放久久埋在心底深处无人解释明了的疑难杂题。多少个日子,它们是爬满井沿望着井下自己的影子?还是抓住月色,藤藤蔓蔓地爬上天空?糊涂的爬行中,它们涂满一身的青叶子,并且吱吱喳喳地相互指责对方。争论的主题是,不分季节的泌出自身汁液,肯定是一种过错。它们出走的目的地我并没有预先设置,落脚在任何一个角落,根须的横生对我已经无关紧要。我只想弄明白自己是坐在屋里?还是野外?你也不要问我根须的出处,虽然根须仍然在窗外月色下蠕动;或者路人问我肿胀的根部痊愈了没有?如果撒谎,对你,对自己并没有什么益处。心中空荡荡的时候,我是想说实话,可是也没有陆地供自已落脚时选择,扯回自己的藤蔓回过头寻找,那月下,仍然是那口空荡荡的井。(2012年)
《诺言》
我真的没有办法把这S型弯儿固定下来。尽管你明白,从春天开始,从桃树第一朵桃花开的早晨,到桃树御去叶子,枝桠呈现出空荡荡的日子时候,我己经竭尽全力游动这类弯儿并设法固定它。入秋了,天下多雨。雨很细。因不停的细雨落下,你穴前的草丛中,湿润而滑腻。我在雨中的湿草上游出的S形的弯儿更为容易变形,尽管我吃力的设法定格,在游动中寻觅机会,各种客观条件的引响下,我仍然收不住S身段。是吧?面对自己不断变形的扭曲形状,我知道自己今年己经达不到你对事物结果后的审美要求。干脆在今夜,我必须停止身体的游动以及在草上游动时磨擦出的喧哗。比如,用弯曲的尾梢系在你洞穴前的一棵野桃树的桩部,用力地控住自己的身体的冲击力度,引起的剧烈疼痛感觉我会咬紧牙关忍受的。在你的洞穴前方,是块我熟悉的草地,旧去的日子里我来过。那年月下的嘻戏,黄昏中的捕食,草地中留下了你的青青味道,至今没有消失。在青青的味道中把自己盘曲起来,是我今夜必须完成的姿势。我告戒自己,盘曲的过程,必须一圈圈的、比缓慢还要缓慢地一圈一圈的盘曲,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也许会在盘曲最后的一圈的时候,你正巧从穴中探出头来,瞅一眼穴前盘曲成一只圆的圈子内部,可能会审视盘曲者头部最后按排的按放位置,是不是改变了旧有的姿势;就是我曾经许诺过的,如果没有办法向你固定S斯型造型的承诺,我就会在秋天的某日落下白霜之前,最迟不能超过大雪封住你的洞穴之前,把自己盘曲成一圆,最后曲起的头部,是否搁置在弯曲起来的身体七寸处的心脏部位,压住盘曲者逐日加快的心跳,让你安静地渡过冬眠时期。当然,盘曲,是容易达到的姿势。可是,想到没有?这盘曲后的结局有点恐怖啊,在明春雪融之后,你游出洞穴,在我停止游动的草地中间,会发现一个长满草根的饼状植物,裸露在泥土上面。不过,这等等的想法,我还没有付诸行动。我在盘曲之前,正抬起头来左右观望,幽深的光阴深处,自己能不能结束保持久了的惯性游动?并且安静的伏在你的穴前,守住寂寞?如果这段落叶时段,长时间的大雪封山之前,我能不能就在此时的空隙中付诸行动,盘曲成圆的姿势,并止住呼吸,伏在即将落下的大雪下面。不要吵。对这个承诺的兑现,过一会我考虑一下,也许不是个大难题。因为我此刻集中力量举起自己的尾巴试图系住桃树桩部,具大的撞击惯性引出的疼痛是在挂住尾巴的一刹那间从自己肉体内部爆发出来的,我必须事先咬紧牙关(2012年)
《灯火之下》
为了避免过早闭上眼睛,睡熟后不再醒来,在夜晚,人们必须制造灯火,拥挤在自己的灯下。在没有闭上眼睛之前,人们有可能共同瞅着灯火照亮的街道,可能瞅着灯火照亮的某一部分角落。灯火也有照不透明的地方,透过灯火阴暗的背面,街道二旁的风景树晃动起浑浊影子。在晃动的影子中,大伙保持缄默,谁也不想告诉各自在灯火的明亮处或者阴影中寻找什么?嘘,俯耳过来,和你说个闲话,我俩轻言细语,免的打扰别人。我说的以上这段例子虽然是对夜晚中人类的猜测,起码有一点,久住夜晚深处的人们,共同拥有的孤寂的伤感情绪是回避不了的,悄不小心,伤感会淹死很多人。回到正题,有谁听说过,哪一位离开灯火闭上眼睛的睡眠者,肯定会在某时某分钟睁开眼睛的经验?你会说我此刻寂的深了,想找人说话;要么是嚼起舌头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响动,在寂的夜里,格外清晰。事实上人类进化的不够完美,闭上眼睛有时醒不过来,这是必然的后果。眼睛内部至今没有设计出可以定时响铃的设备,这也是事实。目前,这设备己经处在试验阶段,如果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就会完成。在这等待之前的时间里,我俩仍然要待在灯下,不许离开,尽量相互靠拢和睁大眼睛,既使抱在一起也没关系。如果困意来袭,眼光恍惚迷惘,各自也要努力坚持住。明天早晨,或许后天早晨;不要等待太久时间,大家也许都能读到,报刊上头版头条会刊登出某人的眼睛,已被按装能定时闭紧;需要睁开时,他的眼睛就会摇响叮叮噹噹铃声的定时响铃设备的新闻。制造的灯火下,你可要坚持,即使灯油熬尽,剩下灯芯的尸骨,我俩也不能把眼睛闭上。(2012年)
《蚁曲》
暴雨刚刚停止。原野冷冷清清。一棵树下,或者另棵树下,黄昏的阴影落进花堆,紧接着一只蚂蚁花堆下爬出,另一只蚂蚁也从花堆中爬出。我虽然能听见一溜沙沙的蚁脚挪动的微响,可是数不清爬出落花中络绎不绝的蚁群。在我身后面,响声起时,又有几堆花瓣在蠕动?我再也不回头观望。暴雨向下猛砸了一天,在野外寻食或者恋爱的蚁们躲进落花搭起的红房子里;这么说是不对的,蚁们明明是躲进落花未凉尽的尸体的余香中才避开这场暴雨。劫后的蚁们,有几只站在被雨洗净红颜的花瓣身边向远处张望,它们无心组合成的一帧黑蚁白花图案,反复的叠起打开,悬挂在我的回家路上?它们弥散开的气味,也许会惹起住在远方嗅着蛛丝马迹也要乱吠的狗声。蚂蚁们说起过,死亡初始流失的汁液是红色的,遗留下的苍白是生者死亡的最后绝色,例如这场暴雨中被洗白的花瓣,它们无可选择。你不要不相信这个事实。暴雨之后的夜色更浓,或者说孤独幽深也可。暴雨中死亡后的白花,无家可归,流浪在归穴的蚁群中。流浪的白花也可能乘夜色落上蚂蚁的二个触须,并说是为蚁们挑起几盏白灯。如果深夜,或是早晨,它们路过你的住居地,会邀请你吹起唢呐。打开窗子,你不同意作为吹者观望一下同样是可以的。(2012年)
《月下青蛇》
它忽然把头抬起来,并且对我左右摇晃不停。我知道这是一尾青蛇醒在月下,被涌来的月光浮起。其实月光涌来之前,青蛇就做如准备。它袅起尖细的尾梢,早在黄昏时分,就被自己捆扎在一棵小桉树身上。今夜,任凭月光怎样的冲击,青蛇只是被月光洗刷的更为青葱和窈窕。唯一使青蛇不舒心的事,只是在忙碌中,忘记伸出它的红信子,在月光中濯洗的更为清洁红艳。这件事情非常重要,因为在没有月亮的夜晚它答应过你的。洗不洗红信子,青蛇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月光消失,世界一片混沌,青蛇解开桉树上的尾巴,游进了黑夜深处。虽然不远处,你躲在开着一个缝隙的窗内,向外瞅完月光下发生的事件,与黑夜一样保持着沉默,而且没有发表你的看法。(2012年)
《送钟人》
送葬人己经散去。我来到墓地。我来了,你还是睡下,不要爬起来,就这样保持仰着的姿势睡下,二只手舒缓的放在胸前。我不是向你告别的,因为我也没要到什么地方去,随意走走,没惊醒你吧?都明白你刚刚睡着,我也不想惊醒你,我只是带来你喜欢的闹钟,六十年代生产冠名火车头牌的。你走时,忘记把它带走。丢在世界上的闹钟,今日凌晨,仍然闹响,它反复问我:咦,人呢?嘘,别吵,我把这座闹钟带来了,放在你坟头上,并拔好早晨的6:50分,这个时间是你每天开始生活开始的工作时间。你换了个居住的地方,有一点你可要记牢,钟声响起,唤你起床的时候,不要忘了重新为闹钟扭紧发条,明天早晨,它还要继续喊你啊!新鲜的坟墓中,散发着各色泥土和细碎的花草拌和的香味,头一个夜晚,你可不要在新床上搂着花草的香味睡得过熟。你睡好,我只坐一会,就要回去。钟己经在坟土上重新为你滴答地响起。也不知道你在熟睡中,能不能听见钟声和我的嘱咐。(2012年
《出太阳》
它伸出舌头,嚓嚓的,它舔起阳光,反复的嗽嗽口又吐了出来。你转过身,惊讶它的此刻举动。仔细观察,它并不是在嚐阳光是甜和苦的味道。天,确实阴了几天,出太阳了,它伸出舌头的行为,无非是想在阳光中摩擦、除尽、阴霾了几天的日子里,阴霾的空气在它舌尖上涂满的青苔。然后,也许它可能再计划找块磨石磨利舌刃。不是也许,是肯定,以便今后更为方便的使用锋利的舌尖割裂餐桌上骨头缝隙中的剩肉;或者向走近又远去的陌生人伸出舌头发出怀疑的尖锐嚎叫;或者说它今后仰起脑袋,蜷起舌头,腾空阳光洗净的口腔,含着眼泪,不断地唱歌为旅人送行,这样温暖的句子送给你帖切吧?你可以边走边观看这帧景象,可是你不能停住脚步。如果你停止脚步,你的影子势必遮住阳光,不小心成了景象中的陪衬者,自然毫无知觉让没有阳光的天气,在陪衬者的自己身上或者它的舌苔上继续堆满青苔的可悲事故。当然,你挪不挪开影子是你的自由,或者能不能走开的要求你也可以置之不理。没关系的,回避你的影子,它自己换个地方享受阳光制造的温暖总归可以吧?但是你不要尾随而来,边走边习惯地打起响指。(2012年)
《掘泉》
你需要挪动一下,换一个地方掘开地面寻找泉水。你的锄在土壤中叮叮乱响,显然锄刃触碰到岩石。锄下散开的金属声音,从它反复落地的声音判断,肯定是被土壤埋葬多年,仍然活着的坚硬花岗岩。不要听信别人说:“从自己站立的地方挖掘下去,总有一天会有泉水流出。”其实你错了。说这话的那位是把你当成试验品,他是借用你的力量试试脚下的地球球体有多深。如果你觉得一个人挖掘寂寞难耐,不仿试一试,拉这个说话的人一起来你的工地,也许陪你说话的机会他都不会给你。因为在你接受这个试验任务之后的空隙中,他己经躲进偏僻角落,用谎言再次制造另一个谎言。你目前用尽心力掘开的坑,即使用它做一间坟墓,这座坟墓浅的也许埋不下你的身体。你能不能停下锄?喘口气,与花岗岩续续较劲是陡劳无益的。你还有些时间,哪怕只有一分钟,距你五尺远、可能六尺远的地方,有丛青草,沿着它裸露的根部,四散开了去的草叶,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蓬弥漫的水气,如果不信,你荷锄试一试。请注意了,换个地方寻找泉眼,回避岩石是第一要素。更不要忘记,白花花的泉水有可能在目前花岗岩覆盖的土壤深处。荷锄掘入土壤中的一分钟内,泉水也有可能从花岗岩下斜斜渗入你再次寻找的土壤中间。你挪动脚步,前倾的姿势无关重要。重要的是你起步抓紧锄柄的一刹那,必须提前伸直抚摸在卷曲己久的锄刃上面不愿离别的手指。(2012年)
《梅花掌状》
手指弯曲,蜷紧,抓起这朵,又抓那朵。选择中,在抓住一朵的同时,另一朵从指间逃脱掉。反复的磨擦,掌上的手指越来越短、指甲尖细。陌上的桃花刚刚谢完,梨花又在那个岸上白。水声哗然,不见舟影,恍然有人在喊我?我在。我听见你的喊声,声音好熟悉,我掌上的手指己经再一次蜷曲。喂,你又是哪一个?我要告诉你,春季是不能随意呼唤人的。去年冬季我就来到这里。雪,大朵大朵的从很高远的天空落下。我曾沿着雪落下的声音触摸过去,想象中垂挂着的雪的红藤蔓萝,它是怎样落在我的掌中百般缠绕,可是最终落在我掌中的竟然是自己一掌的空茫。落下的雪突然更白,照亮倏然滑向雪地上的掌影,和印在雪地上的二朵清晰的梅花掌状。雪继续的落下。堆起的雪,它只是被数场风吹上天堂的旧年落红。谁也不要再同我说起,它是为了我,才去寒冷的日子开出满枝的白梅花。埋在雪深处的梅花掌状,也并不是我故意在雪地上展览自己手掌形状的。我只是后来抓一个东西,自己的手掌落空而已。如果有谁不相信去年冬季发生的落掌事件是一件无意识的行为,你可以选择春季摇橹过来。相不相信?伏在青草岸上的二朵梅花掌状,早就听见你逐渐清晰的足音,欣欣然地抓紧你即将要路过的小路。(3月20日)
《独腿老人》
独腿老人一掌抓住风中飘起的右腿,扭细、挽起,在脚腕处系成死结。他举起腋下拐杖,划一半圆的弧线,落向前方地面,紧接着又划一圆弧,老人直立崩紧的左腿同时落下,行走的影子,一步有声,一步无声;准确的说,是他跳动的影子,一低一高的飘起落下。在行走的晃动中,独腿老人前倾的脖颈,显得格外结实和粗长。我看着他,准确的说,是他看见我,他“咚”的一声,用他的木腿在我面前重重的敲击一下地面。这“咚”的响声我记牢了,并记牢他来回舔薄尘土,空荡荡落下又飘起的裤管。可是至今没弄明白,他在我面前用力响了一下的意思。(2012年)
《死蝶飞行记录》
我们这里山谷中的蝶很多,它们穿着花衣裳,左一只岩上,右一只陌上,前一只后一只横一只斜一只飞的野里野气的。别以为所有飞动的蝶是有呼吸的。有一只紫蝶滑过,它的触须,在滑行速度中磨擦颤动,须上落下的花粉,踮起脚尖,在叶子上反复弹跳,你说这声音能聆听的到。想必蝶飞过你眼前的一刹那,你安静的停止呼吸。否则,这世界上最细微的美丽声音,不停止呼吸,你怎能听得见?这只飞动的紫蝶,幼时被母亲刺绣出的花纹依然在翅上斑斓迷离,它的一对大翅膀,左右的摇晃着,一朵接一朵的细碎白花向四野散开。来不及向你描述紫蝶飞行中的情景了。注意,又一场风起。风在加速。风盘旋在飞动的蝶群中,其实,我向你描述的这只在风中飞行的紫蝶,早已将干瘪的胸腔,掩藏在自己盘旋中的大翅膀下。一只死亡的蝶,翅膀仍然是它完美的飞行工具,不会因为停止呼吸而停止飞行。向你比喻一下,它的翅膀是死后在风中不用加油也能启动的滑翔机的机翼。你可能会这样想,当蝶优美的在你眼前滑过之时,你是否决定抓住蝶趾,并从蝶的飞动的身体下面仰头仔细观察,通过事实考证一下,我说的这只蝶的胸腔已经干瘪,是不是事实情况?秋天里你反正无事,无聊的闲拍栏杆,枯藤老树昏鸦的。该有多少陈旧的往事,堵塞你的胸腔难以释然?你看,一只紫蝶,翅膀裹着干瘪的胸腔,坐在风里越过山脊;它路过的大野,散开的白花,细细碎碎的散了远去。亲爱,我只是向你闲聊大自然中生物死亡后的美丽现象,你可以把耳朵捂紧不听就是了。(2012年)
《 碎蛋》
“你杀死了一个鸡蛋。”早晨,我在巢中捡起刚从鸡屁股下产出的蛋,一不小心的从我的手中滚在地上。她一边恶狠狠地对我说,一边把碎蛋装进一个蓝花瓷碗里,并小心翼翼的挑去蛋壳,极象是把一具尸体装进一具蓝色棺材。“你怎么杀死一只鸡蛋”。“是跌的,不是杀的。”“是杀死的。不信,你把一只鸡蛋揣进怀里,二十几天,鸡蛋就会成活。事实摆在眼前,肯定是你杀死了鸡蛋,你要为它送葬。我不会说错的。”天啦。这人。不对。还是对。我摊开掌,掌心空荡荡的。是杀蛋了?我想大叫。蛋呢?此刻,悄无声息的太阳,翻过窗口,荡在蓝花瓷碗里;蛋清中浮起的一枚蛋黄,在阳光中滚动,裹起它散落的一层层蛋清,暖融融的,从蓝花棺材里立了起来。(2012年)
《青虫》
第三声哈欠中,一粒青虫飞进嘴里。瞌睡人伸出舌头,上排牙齿贴紧舌根,恶很很刮向舌尖。卟的一声微响,摔向地板上的青虫,在唾液中爬起滑倒的缝隙中,青虫一阵恍惚,它想起曾经触摸过的苔蕾,如同在雨中触摸过的一朵红花,此刻是否红软地蜷曲着睡在瞌睡人打开的唇中。灯光昏黄,与跌倒在地板上的青虫同行走进夜晚的几粒青虫仍然在灯下飞动,确切的说是青虫飞进灯光中被灯光煮着。灯光下,不时有三二只煮熟的青虫,在跌落的一刹那,空中纠缠起横的竖的不可思议的青烟。也不知道青烟飘向何方?围绕灯光下的一群青虫最终消失。四处寂寥,瞌睡人怀抱死亡者的阴影睡熟。而灯仍然没有睡意,窗外的雨没有睡意,在寻找它喜欢的树林中风里左右摇晃的叶子。丝丝丝地缠绕,有时抱紧,雨,呼吸急促、濡湿;抱紧叶子不停蠕动的雨,目的是让叶子的每根脉络注满雨的雨水。夜晚黑的浓腻,青虫的烟以及飘在叶子上的雨声,谁也不知到谁在黑夜中何处流浪。即使听到各自的呼吸,也寻不到各自呼吸的始发居所。你的小城、我的乡村,悬挂在同一条电源线上的灯光,正走在深夜,仍然照亮着一间间空荡荡的房间。窗外,雨声沙沙丝丝。那粒挤在缝隙深处梦起一朵红花的青虫,挤出了一丝青光;说青虫举盏青灯在缝隙中越梦越远、雨水中的红花更红,不如说青虫是在自己灯光下逐渐消失自己的身体更为准确。(2012年)
《你还是不要定格》
你纽动几下,又扭动几下。你回过头问我:“过去的日子,不论去村头河岸上的荒草丛中聆听水声,还是去后山坡的黑松林追月寻风,一直保持这种之字形状行走的。现在定格在你的面前,让你捡阅;不,是让你批评。我把自己这样行走的姿势,故意用缓慢的镜头放大,行走过程中,要不,还是把自己S型行走的姿势放大之后定格给你看”。“嗯,确实,你游动的姿势好美,S型的。当然,最喜欢的还是你目前的S型的身体突然在土地上定格的姿势。如果你的尾部再向左移些,脑袋些微的上抬些更好,你会更加完美的展示自己的造型,而被导演选中”。当你摆正尾梢,头抬到恰当的高度,我正准备描述你脑袋的位置时,竟然看见你的二只眼睛含着泪光。不要,你何必如此激动,我只是对你的看法说了一部分。你此刻发生的流泪行为,余下的意见,我怎么能对你继续提下去。回到河岸柳林中走走,或者爬上柳梢,柳烟里卧下,继续与发青的叶子聊聊梦想,让即将流下的眼泪回归胸腔,是你目前安静下来的最好方法的选择。可是,当你挪开身子的一刹那间,你摆放身体的位置,一弯绿茵茵的裂痕,在你游动的尾梢后面同时蠕动。如果裂痕一直尾随你游动到河边柳林,一河的春水势必沿着裂痕涌到我的脚下,我是逃走,还是留下等你,继续完成你安静之后回来定格的姿势,此时我无法决定我的去留。你己经和树上的叶子一起走进梦乡。路太远,喊你,你肯定听不见。身后发生的灾难,是不是你摆放身体用力过度造成的?还没有得出结论,我的脚下的裂痕继续扩大,大野中水声哗然,我已经成了水中的漂浮物。我不得不怀疑,是你临游走的瞬间,故意在这土地上刻出的深深裂痕。你的眼泪,只是你制造一场灾难前的预报。(2012年)
《灯塔和守塔人》
我竖立指头:嘘,安静,现在已是凌晨五点。昨夜橹声揺远灯火的细细碎碎声音,此时泊在何方水域?四围是海水,一座灯塔漫射出的昏黄光束中,海水由淡蓝深蓝渐渐幽蓝至黑暗下去。看不见远处海水的颜色,甚至谈不上想象着探测出海的深度。而触角细微的听者,仍然可以听到水在灯塔的光中低语,以及过往船只注目着灯塔回避暗藏礁石的喘息。黑色海水中的灯塔光束幽深而遥远。在它浮沉的灯光下,只有路过的船舶和疲惫的夜航者,才能看见灯塔和塔中的守塔人幽灵一般挚一盏灯在夜的海上晃动。今夜上了岸的水手,偶尔会想起灯塔中不知道姓名的守塔人,和老去的守塔人守老的黑暗海面,甚至明白守塔人一生举起的灯火下,照亮的只是他自己走深的寂寥岁月。喂:灯塔,天已经亮,你还在水手们曾经路过的在大海深处的海面上揺晃?怀里抱紧的是不是守塔人的骨骼?嘘,安静,不许喧哗。坐在阳光流动的岸上,水手们喊,并支起耳朵,也许此生也听不见它们触岸的微响。这是宁静时分,海鸥伸展翅膀的声音隐约可闻,风吹过的海面卷起细细碎碎的小百花,如果有谁此时大声喧哗,我肯定向谁大声叫嚷,因为我竖起的指头因疲惫从唇边已经取下。(2012年15日)
《山谷中的湿地》
在湿地中练习拔脚,这样说也行。湿地中水声咕噜咕噜的。水声响动中,它的左腿抽出,右腿落下,并在抽出一只脚的一刹那间扔掉粘在腿上黄去的或者灰去的腐叶。它有时也伸出尖啄叨住身边的荒草,并不是企图做一只三条腿的鹭鸶向观者亮相;也不是将披着羽毛的背部躬起,故弄玄虚地吸引他人的眼球。并不奇怪这种姿势,谁都会明白这只鹭鸶己经陷入泥沼。湿地中,它的反复地拔腿运动、以及另外加入尖啄插入泥沼的行为,只不过想用自己的尖啄把它的一只瘦腿和另只瘦腿从泥沼中衔出,即使尖啄插入泥沼深处它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观看者们谁都不愿意揭穿它的困境,并且端坐在事物之外忽悲忽喜的一边观看一边揣摩表演者的结局。这时鹭鸶也看见了我,它倏地用力抬起脑袋,取出插入泥沼的尖啄,扭曲起身子瞅着曾经飞过的远山。可是它的二只瘦腿由於取出尖啄的客观原因从而陷入泥沼的更深处,在它取出一只腿、势必再取出另只腿的运动过程理所当然变得更为缓慢。不说了,我得走了,你们继续观看,鹭鸶的拔腿运动与我似乎没有关系。其实我是不愿意看到它谢幕时的或悲或喜的结局。可是,有个现象我仍然好奇怪,就是鹭鸶从泥沼中取出的瘦腿尽处,紧紧粘拢在一起的趾蹼,是不是它在踏入湿地之前也没有来得及打开?(2012年)
《做条沙鳗也行》
我怎么样也要沉入水底,去岩石的隙缝中和水草的根部昼夜滑动;即使做一条沙鳗也行,滑入水底的沙层,让粗粝的流沙整日打磨着我无鳞的身体。这一切的容忍,只是为了今生再不要浮出水面。因为经厉了多年的水上浮游,我忍受不了每日的阳光和月色,不断刮去我的鳞片,仍然要对你强装出痛苦般的笑容。当然,沉下水底之后,我曾答应过你的,在每夜的月升之前,或者月落之后,必须吐出几个泡泡,投向水面,挂在水草的梢头上,并且在你一次又一次的喊声中,它裂开婉约的声响。其实,在这浓黑的夜色中,你早已经睡熟,不会摸黑来到这条河岸,听我制造泡泡时候,在水声起伏中挤瘪胸腔的声音。当然也知道,在我换气的时候,在我的第二轮的泡泡吐出之前,水草的梢头己经停止摆动。(7月28日
《古镜》
那日去乡下淘到的镜子好歹也有一百多年了。擦去镜子的灰尘,剔出镜框缝隙中的污垢,牵出几丝黑发白发,它们混和的旧日子气味在我的四围流动。我忽然想起,这面镜子,一百年前的挚镜人是谁?是哪一位挚镜人独上高楼,捉瘦窗棂;你临窗竖起的高高发髻,风一梳,便落花流水的卷起一帘秋意跌倒在杨柳岸上。我不是要说白霜涂岸杨柳叶儿落。我想要说的是一面古镜已被自己清洁、打开,此刻它安静的坐在白铜镶嵌的镜架上。被我擦拭中的镜面逐渐清亮。岁月,镜中来来往往。桑梓陌上,脚步声踢沓,一径的桃花凋敝零落,花香泥软;然而深秋野地的海棠红颜依旧。不论是你还是我,如果换个位置,站在镜内观景或者去镜外挚镜,也来不及说一声后悔了。事实上,我清洗镜子的目的很明了,只是为了给古镜寻一个藏家。我找到这面镜子是个收获。你是谁?问声你好!我正沉溺于擦拭镜面工作忙碌的兴奋之中,并不介意这柄被我洗净的镜子,一瞬间被被站在镜外的不认识的你捉住,而且见你倚在高楼的朱栏上,正千方百计的调整镜面的角度,夭夭灼灼的光华,瞄准我照射过来。(2012年)
《午后的母鸡》
昨天己经散失。明日也许降落。午后的天空,太阳俯下身,捉住过往路人的影子,并向它们说:家不很远。回家。一路上夕光荡漾。你和我一起乘舟走吧?一只躲进寂静午后的母鸡,安静的伏在巢中,数着即将消失的花影。虽然你从来没去过台上展示你的红冠绿羽,但是你在每一天光阴演出的尾声中,作为观众,散场之前,保持自己优美的姿势是必须坚持的。如果有几位迷路的演员们路过檐下?漆黑的影子晃入你的窗内。你不想去分析他们在多少次看错门牌号码的扣门声中伸错几根手指,你也不想去猜测找不到家们的他们身份是多么尊贵,你势必惶恐的倾斜起身体反复的向窗外大喊:“喂,嘘,生殖的时间很短促,请游动的人停止喧哗。你们,请走开,并且擦亮你们留下的影子。”临走前夕,你礼貌的邀请他们,请他们站着门外,竖起耳朵,仔细听听窗内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它正是今天最后的一只蛋,正抓紧时间,从腹中深处向世界外面匆忙的滚动。(2011年)
《香味的花环》
请你不要插队、拥挤,站好,目视前方,死亡正在数数。也许在第五个人头上;不,跳了过去,在第七个人的头上死亡停下手指,再用它闲置的另外四指,在指定的人头上一指一花的编成一个花环。这是个错觉,后来被装进红色棺木的人,怎么变成了站在第八位的一个人?刚才明明看见你的眼神随着死亡的手指点击在第七位置的人头上波动,游移,并且唇角上弯掩饰自己的唇中上下的牙齿在咬紧即将大笑也许暴出唇外的舌头。请你目视前方,站好,不要拥挤和插队。死亡的手指正在众人头顶游移不定,有时向被指的人宛尔一笑。不敢苟同的结果,垂挂在人们眼前,变换着时青时枯的角度,往往使人们目瞪口呆,措手不及。移动在即将吹响唢呐的人群中,送葬的路上小白花开开落,我知道自己错了,红棺木中躺着的也不是你,我悔不该拿走已经编在你头上散发着香味的花环,它也不是枯萎的唯一前兆。(2012年)
《 臆想症 》
先松开尾部,再放下脑袋,把我顺直,象放逐一尾蛇一样,把我放逐在野外小径边缘。在你捉住我之前,我曾告戒你,松手的先后次序可不能错乱了。秋深的再深一下,不就是要落雪么?这等事实小径上的众草已经知晓。它们枯成一种颜色,分不清你我,密密麻麻纠缠织成栏栅,挤疼我在栏栅中四处游动的身体。这是我回避不了的事实,每年的草都会为编织栏栅枯黄一阵子,你闭上眼睛不看我就行了,任由我贴近野径游进荒草深处,去寻找去年冬眠的老穴。秋日四围起的风也怪,它有时越旋越快,快的打起旋涡,常常瞄准一个地方,一圈圈的重重落下。我曾经嚐试过,不再试图在风中打开身体。你说这样就很好,在风的旋涡中,细碎的鳞片被风刮的咔滋咔滋的响声(并不是我在唱歌),堆积在蜷曲成功的一个圆圈图案中。可是,我已经蜷起的身体上方,我看见自己的脑袋左右晃动,觉得它搁在身子的任何一个地方我都觉得难过。今日,你果真要伸手把我顺直?首先会问明白,我的脑袋按置什么位置,才方便让你一把将我捉住?当然,我只听见有许多路人从你身边路过,他们的脚步声由重至轻渐行渐远。路过秋天野外的小径,每个路过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并且匆匆忙忙走远。你也随他们远去,这当然不是你的过错。因为我蜷曲的位置,荒草过于枯黄,并且荒草深的淹没我的头顶。我又不可能喊你。我曾经喊过的,是不是没有喊出声?我不记得了。也许喊你的嗓音蜷曲在身体的中段,被我在某个春天误呑的花骨朵堵住。怎么也弄不清楚,花骨朵堵住我的喉口有几年了?哽在喉部的花骨朵为什么这么难以消化?即使花骨朵企图要在我喉咙里制造香味,再忙,回避一次也没关系。是不是存心让我从此碰见为我顺直身体的她以及其它路人的时候说不出话来。(2012年)
《遗忘症》
很久了,窗子一直关闭着。没关系,我早已经忘记了窗子的存在。窗子没有人开启,决不可能自动显示一帧画供窗内人观赏,这是事实。其实关窗开窗对我已经没有必要,窗外所包含的内容我已经一目了然。窗外刚才有一阵声音飘过,从声音相互摩擦声音显示的深浅程度,我就知道是一群飞往山那边的叶子。因为我去年,不,还在以前的日子读过它们。起初读叶是一二片的读,后来读叶的速度加快,一目十行的阅读速度的修饰也不算是夸张的说法;而且仅仅对叶子们瞅一眼,就读懂了叶子为什么在秋天流浪四方的含意。不过今天刚刚飞过的叶子是去我熟悉的山那边一口水塘的岸上长大的。因为,水塘的岸上站着一棵落光叶子的乌桕树,我去乌桕树身边观赏垂在秋风中的白色腊果熟悉它们的。也不知道今年水塘边的腊果是否被秋风擦拭的比往年更白?另外,引我怀念的还有在窗外年年秋季上演的一幕活剧,剧中最引人注目的一场,是一棵落光叶子的空枝桠上粘着几只乌鸦,在秋风中摇头晃脑?这样说也不太准确,空枝桠上是粘不住乌鸦的。黑乌鸦自由来去惯了,随时都可能离开枝桠飞走。幕后音解释过:落在这棵枝桠上的乌鸦,临时扮演成一只果子;其实它就是一只果子。其实枝桠上的果子,在演出亮相的过程中,己经被乌鸦啄食。不信?果子在它腹中滚动的声音还依稀听见。乌鸦是名称职的演员,它们入戏很深,依依记起乌鸦们装扮果子时,正用它的坚硬的黑趾,牢牢扣住枝桠。如果没有大风拍下来,恐怕乌鸦准备扣着枝桠装扮果子的形象站到天黑。我今天早晨起来准备开启窗子,还是算了。即然明白窗外发生的和即将发生故事的经过,打开窗和不打开窗的结果总归是一种结局。我不关闭窗子我又能做什么呢?要么和自己过意不去,把窗打开,自愿的融进窗外的秋景,做一场秋天大戏中跑龙套的演员也好。(2012年)
《比喻中的月亮井》
比喻总归是蹩脚的、不真实的。比喻你的脸象苹果,这么多年过来,苹果也没有被人吃掉。比喻,说起月亮,你就说起门前那口花木掩映下的古井。说自古以来,古井是座葬月的坟墓。各位不要不相信,多年路过井边的月亮,有哪一轮逃脱滑下井底的命运?是没有谁能看见落在井下爬起来的月亮,这个不可争辩的事实,也是你比喻的来源。移植在井边的花木,多年来一直蓬松地堆在井口。只有你的比喻更为形象生动,井边一丛丛堆高的花木,只是为了让这口埋月的坟墓更为引人注目而已。我要去找你说得那口埋葬月亮的月亮井,问你路,你说古井座落在有篱笆墙围绕的村庄,记住,那里斜依墙边的杏子树叶子已经落完。当然,我一旦背过身,你就开始动起手脚,移植更多的花草,栽培在所有能到达月亮井的路上。你的目的就是想让我迷路?比喻说,今夜天空下,荒原上花草隆起,香味散开的四野,我东走西顾,找不着那篱笆墙那村庄那杏树那古井,就是找不到自己的天空;更为慌恐的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径,你就兴奋了,是不是?此刻,我浮在月色中,辗转反侧,忽然想起,我的家是不是在远的要命的地方?你为什么要掩盖比喻下的真相,不择手段的让我迷路?月亮地里,你总不会是一头黑森林逃出来撒欢并且胡乱嘶叫的母畜吧?当然这也是比喻。这蹩脚的比喻不仅不真实,一但说出口,就觉得失败;更有可能在自己失败的比喻中,离家离你离那口月亮井越来越远,在寻找你们的路途中我停止呼吸。(2012年)
《跳伞》
打开舱门,飞机飞走的时候,我滑向空中才想起,在课堂记录的跳伞注意事项的记录本遗失在机舱的座位上。记录本上记录着你告诉我的一百二十条跳伞时必须背熟的事项。其中最重要的也是最简单的一条,跳下舱门时,是用单手解散伞绳,还是用双手搅住伞绳,并用力扯断伞绳使伞打开的技术己经被我忘记。左右手的游移中,是不是弄乱了的伞绳?不然一根伞绳怎么会在我的胸口反复打结。天空滑翔之时,怎样解开伞绳和在什么时间打开降落伞技术的记录本反正我已经遗失。不要紧,并不影响我着陆的速度和心情。我每次跳伞,伞具和音乐盒是随身携带的。我跳下舱门,准备解开伞绳的瞬间,同时打开了音乐盒。虽然在音乐中,我从此再没有解开伞绳。那一刻,在空中,我趴在音乐的身体上滑动,起伏,并抓住音乐的手,是我在生活中经常使用的滑动起伏的姿势,我可没有忘记。亲爱的教官,我在空中,问你好。我即将落地,要去寻我的教官,唯一伤透脑筋的是我落地的地址是不是你经常授课的那座树林?天色暗蓝,新月如钩,天空下晃悠着的影子,不仅仅是我。也不知道你在何地观望?飞机的轰鸣声渐稀,机舱门关闭声有些嘶哑。载我的飞机飞走,不再飞回,明夜为飞机注点润滑油,今晚来不及了,我早己经跳下机舱,背脊上的降落伞过于沉重,我们不开始降落已经不行。喂:呼叫女教官,兄弟们都已经着陆,我已经开始俯首下冲,这优美的着陆姿势,也是你教授的,可是在未听课之前,我原以为伞兵着陆是胸部落地的。脑袋插在土下,我仍然在想,我读的飞行教材中的关于伞兵跳伞的注意事项被人改动,否则,我着陆的姿势怎么与其它伞兵着陆的姿势有很大差别?目前,我的脑袋嵌在土下的岩缝里。虽然我一时拔不出自己的脑袋,可是脑袋二边的耳朵没有失灵,我听到露出土上的自己的脚边,有很多伞兵收伞的声音,以及伞兵身边的女教官匆匆来往的脚步声音。(2012年)
《此生沉默》
你说我不会微笑,不论在什么地方也没有看见我制造出一朵笑容。我知道自己的嘴角时常下垂,唇呡起;即使见到你时,只会呆呆的瞅着你,而且不说一句话。不是的。腹中要想对你说的话语存储的太多,本想对你一股脑儿端出来。可是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不知道是谁在我的嘴中按置了一个卡子,猩红色的,像青蛇唇中信子一般的卡子,锁住了我本想对你要说的全部语言。我又不能把这红信子一般的卡子从嘴中取出,因为这样的手法和红信子伸缩的形象会吓着你。至于不会微笑,只是我的无奈。因为那枚红信子时常在喉口伸缩,我只是想咬紧它,企图让它在嘴中死亡。在它死亡之前,在你面前的日子,我必须关闭嘴唇。虽然在你面前,我不会微笑和说不出话自己也很难过。明白了自己的症结,也就不会误解你,经常面对无人的深夜,议论我这个不会制造笑容的生物的缺陷。不论这美丽的谣言是否是一个传说,我说不出话也制造不出一朵笑容给你,却是事实。即将大雪天下,秋风起伏,红的黄的菊花预先在霜中染白。在这季节之尾,我因为喉口的症结再也难以痊愈,而停止在你身边游动,并且注目织于风中的落花,落在我身上逐日的增厚、堆高,我安静地等待一座美丽的坟冢埋了我自己,这有什么后悔,游动的一生,是为你疲惫而停顿最终死亡的。我也曾游过你的门口,身上沾染过你的篱边青草味道,和你窗前树上的樱桃成熟后的甜,它们至今仍然在我生活的周围弥漫。时光流动,起起伏伏,一切事件从发生到结果,苦乐不均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你今后的日子,如果路过此地,势必放轻脚步,不要惊醒冢中的我,这可不是仅仅对你的请求。(2012年)
《斑马习惯》
一群斑马四缔交错缩起、落地,喘气、急促地奔跑;有时奔跑中的斑马们跳下岩石,拆绪暴力,试图利用岩石的坚硬,碰碎围着它们的栅栏。它们要弄明白,围住自己的黑白相间的栅栏条纹是白木头还是黑木头打制的。更重要的一个目的,自小被栅栏中围住的自己是匹白马还是黑马。显然,它们有必要从奔跑中抽出身体,赶至草地上歇息。太阳升起的时候,水草肥美,它们驻足、观望,阳光的香味从栅栏的空隙吹过;栅栏内的斑马吃草,打滚,性交,繁殖,滚出一野地蓬松的青绿。其实,众斑马共同认为:黑木头白木头制造的栅栏对自己愉快渡过今天并没有阻碍。奔跑,挣脱枷锁,获得自由与填满肚子相比,似乎后者比前者更为重要。至于自己是黑马还是白马,挤进黑夜之后,谁又能分辨的清楚。明晨的再次奔跑,你们也不要胡乱猜测斑马再次奔跑的目的。奔跑就是奔跑,目的地大家是一致的。至于栅栏长久的禁锢,被囚者习惯了,它们会在栅栏内寻求自由。以上清晰明白的问题,说出来还不如把问题葬进肚里。(2012年)
《脱鳞》
暗红的花瓣下面,覆盖着是你脱鳞后的伤口。其实,日子一直静谧,我并没有听见你脱鳞的开裂声音在身边吵闹。这条正确的消息,来源於水草,它传递出你已经卧进水底沙层中疗伤了多日。这段日子,你所有有关描述伤口腐烂过程中的痛苦语言,被旧年的初夏,自岸上一群吐丝草的茎上,跳入水中的落花声音一层层捂紧。回忆往事,潮涨潮落,你抓牢腹下的沙层微微皱起的皮肤,渐渐地睡着。被快乐抱着的伤口在幽暗处发亮,苦难深处传出的柔软的回音,翻过岸口,落脚藤蔓编织的野地,如绿叶一般散了开来。一直静谧的水上,礁石的岩缝里,挤出的几只沙鸥,掠过了水面,叼住不断浮起的鳞片,准确的挂上水草的梢头,在波的摇晃下重新睡着。这些本来属於你的鳞片,临波亮开,随即散出自身青葱色光泽,翅声细微而飘渺的分批潜入水底,斜斜的插入来自沙层的我早已经听习惯了你的呼噜声中。(8月27日)
2012-6-6 12:57 上传
下载次数: 39 朗读:忍淹留
《蓝蜻蜓》
傍晚,一只蜻蜓误入我的房间。夕阳老去,天还没有黑透,黄光亮仍然漫进窗内。小蜻蜓钉在墙壁上一动不动,它早己睡熟。青青草岸上,是有一句话没有向你说出,并不是它忘记了。那一刻你正掠过水面,洗去沾在叶筋上的花粉。因为你的忙碌,它小睡一会,在睡眠中磨薄难熬的时间。它要说的话,将在明天早晨,或者后天午后对你说出。在你居住的黑森林里,你也许正在雨中清洗睫毛。虽然你仍然在忙碌,它也会鼓足勇气向你大声的喊出。蜻蜓醒来,已是灯熄灭的深夜。它飞上电脑屏幕,以为是飞回野外的窗口,并在屏幕上不断的撞击,拍打,含糊不清的说:这不是亮啊?一只深夜里孤独的小蜻蜓,寻找光亮,飞的筋疲力竭,最终死在键盘上。被蜻蜓尸体落下触动起伏的键盘,点开了屏幕深处你投来的信函,落进我的信箱。信上写到:怎么夜半还听到你的翅膀飞动声音?和刚才听到的你的翅膀折断声音?这可是接近黎明的时分。天空是没有亮透,可是黄的小光亮,已经漫进窗内。荡起的光亮中,一只小蜻蜓披一袭蓝衫,昨夜它曾边飞边唱:光亮也打不湿蜻蜓的衣裳。森林醒来,荡起的小光亮飘来了一枚绿叶子。可是,这只蓝蜻蜓的发生的死亡事件,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只告诉你,千里之外虚构的一个童话故事。(6月6日)
《BLUE DRAGONFLY 》
译者:忍淹留
In ** evening,a dragonfly was winging into my room by mistake。** setting sun was being old,** dark completely,yellow shine still be inside ** window. Little dragonfly was fast asleep motiomless,as nailed over ** wall.In ** side of green grass,**re was some sentence ** told to you,and ** forgotten by it.you were skimming over ** water in that moment,and washing out ** pollen covered your vein.Because of your busy,it napped for a while,to thin ** entangled time in sleep.** sentence it kept,would be poured to you next morning,or ** afternoon after tomorrow. In ** balck forest you are living in,you may cleaning you eyelash in ** rain.Although you are busy as usual,it will also be brave to shout out loudly.As little dragonfly waked up,it was dark late night.It flied to ** screen of computer,thought it was ** window back to wide,knocked and fluttered with inarticulate words:** ** lights?A lonely dragonfly in ** midnight,looking for bright,totally exhausted for flying,and dead on ** keyboard finally.** body touched a key,started you mail from ** deep screen,came into my box. It said:why was ** sound of your winging heard in ** midnight and your wings broken just now?This is close to dawn.** sky is ** bright purely,but little yellow shine is into my window.In ** waving light,a little dragonfly cover by blue cloth.Last night,it was flying once, and singing:my coat would ** be wet by ** light.Forest wakes up ei**r,,jumping lights take a green leave.But,I will ** tell you about this dead case of blue dragonfly.I only can say that,this is a f** tale from thousands of miles away.
(2012年4月12日)
《行走的蚯蚓》
蚯蚓拉长身体,抬起脑袋,左右观望了一下,然后搭向前方的泥土疙瘩,被自己扯动的尾部滋的一声放松身体。它就用这样反复弹出去的姿势,它又向前蹭了几步。在它几秒钟身体的拉长过程中,有的时候恰恰被阳光斜照,它体内透明的筋脉和筋脉中流动的蓝色血液,会在它向前爬行拉长身体的过程中造成筋脉堵塞,幽蓝的血液刹那间在筋脉内停止流动的症状,会被部分细心的人看见。它一步的死亡,又一步的苏醒,行走的过程中,它不知道那一步生命瞬间停顿。浑沌中活下来的蚯蚓,偶尔也会钻出属於它生活的土壤内部,去地面上行走,这不是猜测。比如昨天雨后的黄昏时分,我看见的这条行走在每一刻都可能降临死亡现场中的蚯蚓,欣欣然挤身于地面上众多不同面目的行走者中间,慢吞吞拉长自体的身体走出。离家远吗?或者己经到达另一处肥沃松弛的土壤?它太熟悉了,弥散开的些许香味,也许来自土壤深处,那年居住过的旧穴,它积蓄在旧穴中的多年落花。它活着,去什么地方对别人并不重要,也没有必要说。它蠕动在众位的脚下,死亡瞬间就会降临,它也许还不知道,自己就是众位匆匆忙忙行走者其中的一个成功的逃亡者。(2012年)
《肖像》
天空灰蒙蒙的,今天好象又要落雨。我正好把面部帖在窗玻璃上,看见很多人瞅着我的玻璃窗指手划脚;还听到他们要赶来打开玻璃窗的叫嚷声。他们拥挤在一堆,没有秩序可言,恐慌的表情与这似乎要塞满雨的天空一样,如果轻松的一个触碰,就会有雨落下。我已经没有时间考虑外面人议论中的内容细节。目前我知道自己面部形象,由于挤向玻璃用力过大,鼻翼和眼睛相互叠起,分界不清。顾不得许多了,我必须集中精力,尽力挤进玻璃的深处,穿过玻璃恢复我的正常面目。我己经感觉到自己的面部已经陷于玻璃的中部;快了,再用点点力,玻璃仅仅只剩下薄薄一层。即然你们好奇,请继续围观。随你们猜测屋内这人为什么要把面部从玻璃穿过去。我也不问你们为什么要聚在一起,吱吱作响的吵闹不休?堆积在一起的某些人要打开窗子的说法,仅仅是为了自己有理由成为围观者的入场券。别挤了,散去。我还是要告诉你们,我只不过早晨起来,想看看今天有没有雨?贴在窗玻璃上被破坏的面部形象,没曾料到引起你们的喧哗或者惊恐。这无意中构成的不良景象,有碍你们的感官。对不起,我错了,不得不立即修正,虽然我的面部夹在玻璃的深处,无法拽回,我会再用力一下,加紧面部向外挤出的速度,把自己的五官重新安置在面部的原来位置。(2012年)
《秋风破》
我的一面己经被霜涂白。厚实的白霜覆盖中,刺骨的冷例感觉我就不描述了。关键是我瘦弱而凸起的筋脉已被冻僵,更为恐怖的是埋进霜中的筋脉内血液滞碍,引起了缺乏血液流动的一半心脏停止跳动。虽然这冷的后果我没有必要告诉别人;可是你也不能把我另一面翻卷过来,乘我不在意的时候,或者睡熟时候,把我仅存的青葱色泽让明晨到来的霜再次涂白。我抓住枝蔓,尽力不让自己落下,不仅仅是因为我掌中捂住的是枝蔓即将冻裂的伤口。我知道,如果一但松手,被掌捂紧的枝蔓上的伤口就会暴露在霜的面前。经验告诉我,包括我自己,所有冻伤的伤口,痊愈的日子将会推迟到明年草长茑飞的季节。此刻,我的全身被你用霜涂白,是必然结果,我也无力抗拒。即使我不愿意苍白的活下去,松开手指,离开枝蔓的最终结局必然随你去流浪。你为什么要操控一次白霜的暴力行动。在你的推攘下,落难者浩浩荡荡,我拥他挤的各自逃窜。被你拖进的冬季深处的逃亡的群体中间,谁在大声尖叫?可又是一位生物在奔跑中骨折?落地的咔喳喳的骨碎声音撑破了同行者的耳膜。嘘,大家能否安静一下,谁去伸出手安抚伤者?事实上,更多的生物自伤者身边更快的疏散而各自奔逃。灾难中发生的忧伤事件总归回避不了,谁也没时间数落众生物发生事件时的是是非非。我夹杂在押解的队伍中间,企图踮起脚尖,只想回头看一眼或者喊一声满身冻伤的枝蔓,你是不是都不给我机会?无奈之下,只好同别人说,枝蔓隔的太遥远了,它趴伏在原来的山岩上,今年冬季有没有人葬它?我不知道,也够不着,其实是我此时在拥挤的逃亡队伍中停止不了脚步。对不起,我正匆匆忙忙的赶往前方雪的荒原,也许在同一个时辰,你被大雪埋住颈部的位置时,雪己经埋了我。在雪落之前,我曾经大声喊叫:“枝蔓,能不能再向上拔一拔身子”。它听得见听不见都没有关系,我已经葬在雪下了。(2012年)
《月亮地》
就在这里停下,并且停止嘶嘶的歌声(是她说是歌声,她能听得懂),虽然我的歌声中薰染的花草香味,仍然竭止不住地从歌声中向出弥漫。这里是翻过山那面的一条山路。山路幽亮。我知道这幽亮的色泽是她和我滑下山坡落下的鳞片在山路上浮动。山中夜晚本来无人,更何况是黎明之际。她说请注意身体弯曲的姿势,把我俩的头部纽在一起,设计一朵花朵模样,藏入路边的草丛深处。露向山路中间纠缠着的身体和纽动的尾部,即使被路人看见,还以为是谁在白昼丢弃在山路上一节搓的很紧的绳子。当然,这只是憶想症,我俩共有的一个很美的秘密,藏在夜的黑中,我和她都不会说出来的。此刻啊,我和她相互的表情,唯有脸上挂满的笑容,看不见,又有什么关系?东方微白,月光即将洒在身上,我俩己经等了月亮一个夜晚,似乎还有等一段时间。在这段呼吸急促的等待的缝隙中,要不我还是为她歌唱几声,释放藏在胸腔中准备一整个季节的花草香味,为夜中的黑稀释着月亮升起之前的孤寂。(2012年)
《动物的情书》
我真的没有办法把这S型弯儿固定下来。尽管你明白,从春天开始,从桃树第一朵桃花开的早晨,到桃树卸去叶子,枝桠呈现出空荡荡的日子时,我己经竭尽全力游动这类弯儿并设法固定它。入秋了,天下多雨。你穴前的草丛上,雨中游出的S形的弯儿更为容易变形。但是我还是吃力的在游动。面对不断变形的扭曲形状,我知道自己今年己经达不到你对事物结果后的审美要求。干脆,今夜,我停止身体的游动以及在草上游动时磨擦出的喧哗,去你的洞穴前方,寻一块草地,把自己盘曲起来。我告戒自己,盘曲的过程,必须一圈圈的、比缓慢还要缓慢的一圈圈的盘曲,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也许会在盘曲最后的一圈的时候,你正巧从穴中探出头来,瞅一眼盘曲成一只圆的圈子内部,审视盘曲者头部最后按排的按放位置,是不是改变了旧有的姿势;就是我曾经许诺过的,如果没有办法向你固定S型造型的承诺,我就会在秋天的某日落下白霜之前,最迟不能超过大雪封住你的洞穴之前,把自己曲起的头部,搁置在弯曲起来的身体七寸处的心脏部位,压住逐日加快的心跳,让你安静地渡过冬眠时期。当然,盘曲,是容易达到的姿势。就是有一点恐怖,明春雪融之后,你游出洞穴,在我停止游动的山坡,会发现一个长满草根的饼状植物,暴露在泥土上面。不过,这等等的想法,我还没有付诸行动。我在盘曲之前抬起头来左右观望,幽深的光阴中,自己能不能结束保持久了的惯性游动?并且安静的伏在你的穴前,守住寂寞?如果这段冬眠时段,长时间的大雪封山,我就在此时付诸行动,盘曲起圆的姿势,止住呼吸,伏在雪的下面,对这个承诺的兑现,我考虑一下,也许不是个大难题。(2012年6月)
《水的逗号》
今天早晨,蝌蚪弄不明白自己怎么长出三条尾巴?其实是它长出的二只脚肢,并且不但地延展出趾状。在蝌蚪的惊恐的关注下,趾的轮廓逐渐清晰。它此刻弯腰下来的姿势,也许正是它思索着怎样咬掉多出的二条尾巴的关键时刻?因为很小的时候,蝌蚪曾许下诺言,势必做这弯流水的逗号。这个世界上谁见过三个尾巴的逗号,打在句子与句子的停顿部分。蝌蚪被自己怪异的形象弄的惊慌失措,它弯腰的姿势其实是向流水深处游去,目的是在水深处隐入自己的全部身体。请回避,不需要任何生物的观望和聆听。嘘,水深处的岩石锋刃上,此刻浮起的咕咕噜噜声响,正是这只蝌蚪咬紧牙关,反复的在岩石的锋刃上、来往地拉动身体,锯着,割除身体多余部分的时间中段,它身体中散开的切割声音,咕噜地、咕噜地从黑暗的水底升向水面。(2012年)
《和一只蓝闪蝶无逻辑的对话》
G:你图像中这只蝴蝶图案不错,今夜才看清楚是蝴蝶,它贴在屏幕上欲飞不飞。前几天,我也看见这个图案,起始我原以为是海。
M:这应该是巴西的蓝闪蝶。我最初留意也是因为一个朋友的一次感慨,没想到颜色还唬过了你。
G:蓝闪蝶?很漂亮。我却是奇怪,落霜季节,我这山里的所有蝴蝶,躲进茧屋里睡着了。偶尔有只蝶醒来,又咕噜二声闭上了眼睛。可是你的这只篮闪蝶仍然在飞,是不是你们那里是暖地?
M:想是他乡遇故知,于是心就暖了,一番扑腾就飞了出来。
G:要是我,我会捉住篮闪蝶,再用盐拌和一下风干,待明年春上取出,并摘下它的二只翅膀,插在腋下,装成飞行器。
M:标本就是这样做成的吗(这答话好像是回避主题)?查过资料,还有一种世界上最美丽的蝴蝶,叫光明女神蝶,与蓝闪蝶有些相似,中国只有三只,都是被收藏的标本。
G:呵,都是一些名贵的蝶,难以碰面,甚至它们的标本。我们这里山谷中的蝶也很多,它们穿着花衣裳,左一只岩上,右一只陌上,前一只后一只横一只斜一只,飞得野里野气的。谁也不知道杂乱的蝶群中,藏些什么品种?
M:你那儿是哪里?这样清幽。
G:是在晥南山区一个远的要命的地方。这个时候,我们这里很冷,蝴蝶是看不见的,它们躲到找不到的地方睡着了。主要原因是很浓的霜来的过早。篱边的黄菊花,在霜下成了白菊花,太阳一红,白菊花又是黄菊花。
后来M不说话了,躲在某个地方保持沉默。而G仍然独自嘀咕不休。M有时嘿嘿笑二声。这“嘿嘿”的笑音,是女人独有的笑声专利,男人享用不到,除非你成了女人。我说得不错吧?这可是深夜,野地的狐都因为磨墨长久而睡着了,你即然在熬夜,还躲在一个地方“嘿嘿”的笑。(11月13日)
《关于解决M的豁牙事件终止的方式方法》
大鸟:你爱不爱笑?
M:还好吧。
M:会自己笑,很少跟别人说笑。
大鸟:问的有趣,答的有趣。
M:我的牙上有两个豁口,一大一小,一笑就会漏出来。
大鸟:太有趣了,为了牙的豁口,忍着笑。
M:没啊,我不怕别人看到的,这是我嗑瓜子留下的。
大鸟:嗑瓜子把牙嗑豁了?什么瓜子?铁瓜子!
M:是从小磕到大的缘故,我特别能吃瓜子。
大鸟:瞌瓜子嗑一辈子也不会豁牙的(笑)。
M:是真的,把牙齿都磨出豁口了。
大鸟:怎么也不信!也有可能,你每次用一个牙嗑瓜子。
M:差不多,从小就用这两颗门牙磕,就磨出来了。
M:反正你还要过来,你见了就信了。
大鸟:你要换一颗牙嗑瓜子。
M:已经有两颗牙出豁口了。
大鸟:用板牙,板牙宽、厚,耐磨。
M:什么叫板牙?
大鸟:就是腮帮里面的牙齿。
M:那样不得劲
大鸟:要不,用手剥瓜子,吃米。
M:太慢。
大鸟:没办法,你的牙要继续豁下去。
M:是,瓜子戒不掉。
大鸟:把瓜子品种灭迹也行。地球上不许种瓜子。
大鸟:瓜子豁你牙齿!
M:笑。
大鸟:我到底想到办法解决M的豁牙事件的终止办法!
(4月16日)
《读月》
农历冬月十五。夜。微风。星稀。天空如一深蓝圆盘,幽不见底,浩月一轮,沉浮云间。月下,群山如驼、如羊、如象,驰进月光深处。月中,恍惚有蹄声达达,溅一路月色,渐行渐远……夜好静,仿佛听到你的心跳。你给我说过:月明的夜里,细细听着,木樨树下,傻吴刚大口大口的饮酒;嫦娥舞后,换了裙衫后的一声幽幽叹息。你还说过:在月下,那位射日的汉子,每到月圆,便把一张弓靠在山岗的岩石上。他,长发蓬乱,仰望夜空,伸臂作一声长啸。而后,夜空寂寂。是啊,世上有多少女子?因寂寞而远离他乡,且说着一千个离开他的理由;世上又有多少汉子?金戈铁马、醉卧山岗,同样揭不开一千个离别她的痛楚。而你是快乐的。我有着一万个说你快乐的原由,因为你是春天里长大的孩子。你挽着玫瑰、茉莉、桃花、野樱花的芬芳一边奔跑一边不知在为谁唱歌?你写的歌词大意我还记得:“晴好的天空,月亮在经过我时带着你的微笑。一朵花,两朵花,我唤醒它们,拒绝它们的任性和慵懒。一片阳光的金屋子就在眼前 。你展开的金手臂环抱住我。你的金手指点亮星星。你魔幻的眼睛望着,站着不动,我便会脱去盔甲,易容,成为你的天使”。我早就知道,很多人都知道,花季里喜欢唱歌的孩子不知道什么叫忧愁。当歌声走远的时候,你望向远方的眼睛,仍然明亮如潋滟秋水。我仿佛在月下站立几个秋天。怎么,在今夜,听不见你为我唱歌、为我花开的声音?此时,天空又蓝了几分 。月明了几分。冬夜依旧好凉,这是事实。银杏树不时落下几片残叶,悄然无声。霜,从月中跌下,叮叮地,溅起沁人的凉意。微风。星密。天空墨绿,如一口水波荡漾的古井。月西沉。月己归去。(2012年)
《雪天》
昨夜,雪,在什么时辰,忽然飘下?我去问问不爱做梦的朋友。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二场雪。第一场雪,己是遥远的记忆。早晨,雪,仍下着。雪,很轻很柔,落地沙沙的。我喜欢这柔柔的雪,静静地,悄没声儿,一转身,雪忽然说:山野全白了。庭院里,雪旺着,一行脚印,象散落的花辨飘向河畔。如果你细细地听,在河畔,水声潺潺,也不知它驮着雪流往何方?今天早晨,院边的一围篱笆,披袭雪衣,问我,篱笆下,开着黄花的小菊,什么地方去了。前些日子,小菊把她最迟的花苞,开着给我看。记得,在冬天里的美丽小菊,她明亮的眸子,曾传给我融融暖意。她说过,你不要走,落雪的冬天,会有暖和的风吹来拂去。小菊,谢你。小菊笑,说:“谢什么?在晚秋,你曾经给我培过土”。她还说:“时常用白云擦拭它身上的灰尘。把自己的天空打扫干净,才会把那些闪光的银器和美玉小心拿出来。面对一份难得的友谊,我视如美玉。珍藏在心”。雪,仍然沙沙地下,厚厚的一层。我想小菊的时候,裹着一身翠衣,在雪中睡熟的小菊就会含着笑。我的窗前,一棵大樟树,冬天里长高了。怕不怕冷?风中,樟树忽然抖落身上的雪花,露出它翠翠的叶子。(2012年)
《旧雪》
旧雪你是看不到的,只能用心去听。
薄於蝉翼的雪,一起飞,就折了翅膀。雪,不如安心住居下来。雪住了多少年,你就有几许年纪,雪,就堆积了几许层。
你能不能听到?寂寞的雪,它是黑色的土地中流出的冷冷的曲子。曲中本来是空的,偶尔有几枝梅填入几句绿的、红的词。好香。听雪的人都这么说。可是,听众还没有来得及听完,另一场新雪,就乘着落叶飘下。所以每年月亮最圆的时候,也就是秋天快要结束的时候,你问我:羽毛丰满了没有?要不,没有羽毛,棉衣缝好了没有?在落雪之前,最后的月亮浮在空中。其实你明白,明月是天堂圆睁的眼睛,在落雪的前夕,他痴痴地望着我们。天堂是老了的男人。男人有泪不轻弹。他的月亮即使饱含着泪水也不愿流下。
雪总是回避不了的。每年旧雪上面覆盖新雪,就像我又老了一岁,你也大了一年。你一边唠叨着,一边自然也很随意讯速地一弹指,河岸的细草便由绿变黄,陌上的秋果也从枝梢玛瑙般的呯然落地,下嫁於闪亮的流水了。
每年的雪野,虽然冷,梅花总归要填词的,哪怕填一二阕也行。曲子不能空,听雪的人也不能太冷。只是在填词之前,梅告诉你,填完词,梅死之后,不要忘了,嘱咐所有听雪的人把梅葬在雪的下面;一层梅花一层雪,这当然是梅伫望死后浪漫的事。
去年的新雪成了旧雪。今年又是新雪。过不了多少时候,填词的梅花成了故人,今年的新雪,又成了旧雪。旧雪,又会为你的岁月增高新的一层;而你又离天堂近了一尺。
你说听雪的日子过得真快,听着听着,就快要到家了。我当然知道,你走向尘间的日子之前,你本来就是天堂降落下来的;你的家在天堂。就象这雪一样,从天堂降落下来,然后,雪一层层地长高,企望有一天爬向天堂。(2012年)
《另类埙羽》
——一个语言梦游者的呓语
微尘含笑
我喜欢叫他羽,从他的文字中感觉他有一双隐形的翅膀,骨子上打着小圆孔,飞翔的时候就会发出美妙的声音来。他有辽阔的音域,有魔术师的手指,他能听到千里之外世界上最细微的响声。同样,他用自己独到的方式构建了魔幻般的城堡。埙羽比较我见过的更多诗人是另类的,特别的,当然更是难得的,诗意的。
他的另类不仅表现在他留给我的外部形象的另类,具体的还有他的散文诗书写形式上的另类。不分段落,一贯到底。这似乎是一个缺点,但没有人能改变他的执拗,他坚持说不能打断他的“气”。不分就不分,但这并没有影响他散文诗的魅力。恰恰相反,因为他的这个形式让我想象到他的用意:把每一篇散文诗都拟作一个密不透风的坛子,贪婪的把那些梦呓一股脑的装进去。装下他演绎的充满奇遇的世界。酿酒一般,酿造出那些“绿袖子”、“红信子”“蓝蜻蜓”都成为他诗中的精灵,对这些飞着的精灵,你的手掌是捂不住的。走进他的文字中,就会令你乖乖跟他的那些蚂蚁和蜗牛说话,并找到彼此一致的痛点,被他设置的情节所俘虏。也许,他手中的一把刀不忍切开那截白莲藕,白莲藕自有内在的白和透彻的孔,以及内在的丝。他只允许你在他的呓语中徘徊、呼吸,在他布阵的词语中一次次绊倒,拍打他的血脉,感受他的心跳。让你伸手摘下他为你等待的果子,品味其中的酸甜苦辣。最后在他的句号上坐下来歇脚,低头思索并回首。
善于编造演绎故事,梦工厂里的埙羽善于构建和重构意象。善于从细节的描述中层层展开,善于从很小的生物中打开一个天空和视角。这些精妙之处显然羽是得心应手的。大千世界里多了微创手术的一个高手。但仅此这些还不是他另类诗写的主要所在。他是一个语言梦游者,他的语言和展现的场景都是奇特的,散发着奇异的光。既然是梦游就是超常规的,就是不按你所想象的路数出牌,不需要框架,甚至是时间和地点的安排。错位是有的,肢解是有的,重构幻化的图景永远是你意想不到的。但每一句每一个暗示都带着羽的温度,是现实中不容忽视的再创和嫁接,这样的奇特的飞翔是畅快淋漓的,是另类的,属于指尖够不到但能用心灵感受到的部分。你会在打开他文字的一瞬间而发出惊叹。比如:“ 旧雪你是看不到的,只能用心去听。薄於蝉翼的雪,一起飞,就折了翅膀。雪,不如安心住居下来。雪住了多少年,你就有几许年纪,雪,就堆积了几许层”。旧雪,我第一次听说,而且他不但知道而且还能听到,看到那么多离奇的东西。还有,“死亡的蝶,翅膀仍然是它完美的飞行工具,不会因为停止呼吸而停止飞行。”这样的句子不仅是奇特更多的是深深的感动。诗人能看到听到时间出现的裂缝,让读者从新鲜美妙的场景中有所得,有所感,有所悟。“虽然黑漆漆的不见五指,我已经触摸到你,因为你在河对岸扬起的绿袖子被我捉住。裂缝扩大的咔嚓声中,我俩的身体前倾,各自伸出的手臂仍然没有放下。绿袖子,我捉住你,你也捉住了我,并且慌乱地相互喊着:夜浓黑,你过来。”这样的诗写显然是超现实主义的。他是飞着的羽,是疼痛着的羽,是在梦幻和现实交结中的羽。梦着的,更是醒着的羽。
也许,羽是上帝洒到人间的一滴墨汁,注定了他会分离出文字,承载生命的爱和疼痛。他一次次的碎掉,深得那些蚂蚁、蜗牛、蝴蝶甚至一枚鸡蛋的物语,更多看似不经意的描述暗示着我们的途径和命脉,也暗藏着羽那双划过的翅。
(2012年)
《一个语言梦游者的呓语》散文诗集:61篇。定稿。滴撒流派。
程洪飞(埙羽)宁国青龙湖畔 2012年8月5日
作者: 杨立 时间: 2012-7-20 13:16
可喜可贺{:soso_e182:}
作者: 深海之蓝 时间: 2012-7-20 17:12
来贺!
作者: 白炳安 时间: 2012-7-20 20:53
祝贺大著早日出版!
作者: 埙羽 时间: 2012-7-20 23:40
白炳安 发表于 2012-7-20 20:53
祝贺大著早日出版!
一切都是梦幻,炳安兄,还是要问你好,因为此刻我还有呼吸。
作者: 埙羽 时间: 2012-7-20 23:41
深海之蓝 发表于 2012-7-20 17:12
来贺!
谢谢深蓝。
作者: 埙羽 时间: 2012-7-20 23:42
杨立 发表于 2012-7-20 13:16
可喜可贺
只是完成自己要干的事情。没什么。问好。
作者: 卢俊 时间: 2012-7-21 10:18
深表祝贺,并盼早日看到这部好书。
作者: 陈中明 时间: 2012-7-22 14:08
来学习老师精品
问候
作者: 埙羽 时间: 2012-7-22 21:54
陈中明 发表于 2012-7-22 14:08
来学习老师精品
问候
不能称老师,大家相互学习。
作者: 埙羽 时间: 2012-7-23 20:04
写字是孤独的,必须忍受孤独,在孤独中咀嚼自己的繁华盛宴。(增至《蜗居》)
作者: 麦田 时间: 2012-7-23 20:12
思想者的内心行走。祝贺。福建麦田
作者: 纪开芹 时间: 2012-7-24 16:45
插播广告: 1、7月23日21时至7月24日21时为“30进10”投票时间,22时公布10强名单;
2、会员每人可投1票(复制你认可的作品名1个,并加上中肯评语,多投无效);
3、初选评委须投3票3首作品(复制你认可的作品名3个【其中本网编辑作品最多1首】),每票算2票;
作者: 埙羽 时间: 2012-7-27 04:58
《一个语言梦游者的呓语》(散文诗集:68篇)定稿 新增至:《跳伞》……7月27日凌晨
作者: 埙羽 时间: 2012-7-28 03:58
中秋………………………………………………………………………
诺言……………………………………………………………………
灯火之下………………………………………………………………
蚁曲……………………………………………………………………
今晚插入以上四章,改、再改,时间己经很晚,快天亮了吧?
作者: 埙羽 时间: 2012-7-28 04:06
写字,就是寂寞的事,谁也帮不你的忙,和在你身边作伴。他们害怕寂寞,害怕针落在地上,针尘撞在地面,溅起的金属响声。
作者: 埙羽 时间: 2012-7-28 04:13
……只能衔一粒红樱桃的白头翁,此时的鸣叫声塞满胸腔,它不能对你说不飞走。它的白头发摇晃了几下?夜色中,有几颗樱桃在落?它们的落地声很清晰。树上的叶子睡没睡熟?樱桃林中空荡荡的。别吵了。它在飞,背脊上弥散开的甜味,咕噜咕噜的。
作者: 埙羽 时间: 2012-7-28 04:46
《做条沙鳗也行》
我怎么样也要沉入水底,去岩石的隙缝中和水草的根部昼夜滑动;即使做一条沙鳗也行,滑入水底的沙层,让粗粝的流沙整日打磨着我无鳞的身体。这一切的容忍,只是为了今生再不要浮出水面。因为经厉了多年的水上浮游,我忍受不了每日的阳光和月色,不断刮去我的鳞片,仍然要对你强装出痛苦般的笑容。当然,沉下水底之后,我曾答应过你的,在每夜的月升之前,或者月落之后,必须吐出几个泡泡,投向水面,挂在水草的梢头上,并且在你一次又一次的喊声中,它裂开婉约的声响。其实,在这浓黑的夜色中,你早已经睡熟,不会摸黑来到这条河岸,听我制造泡泡时候,在水声起伏中挤瘪胸腔的声音。当然也知道,在我换气的时候,在我的第二轮的泡泡吐出之前,水草的梢头己经停止摆动。(7月28日)
作者: 李朝晖 时间: 2012-7-28 22:50
祝贺,欣赏学习,问好夏安。
作者: 埙羽 时间: 2012-7-29 03:58
新增:
此生沉默………………………………………………………………
斑马习惯………………………………………………………………
脱磷……………………………………………………………………
作者: 红星 时间: 2012-7-29 10:32
祝贺啊!真的了不起!厉害!
作者: 荷语 时间: 2012-7-29 15:38
先祝贺!然后,搬个小板凳坐下来,仔细研读老师精品:){:soso_e163:}{:soso_e160:}
作者: 埙羽 时间: 2012-7-30 01:17
新增四章:
月下青蛇………………………………………………………………
送钟人…………………………………………………………………
出太阳…………………………………………………………………
掘泉……………………………………………………………………
梅花掌状………………………………………………………………
作者: 埙羽 时间: 2012-8-5 04:11
本帖最后由 埙羽 于 2012-8-5 05:08 编辑
《一个语言梦游者的呓语》散文诗集:61篇。定稿。版权私有。
程洪飞(埙羽)宁国青龙湖畔 2012年8月5日凌晨 4:11分
作者: 埙羽 时间: 2012-8-5 05:40
本帖最后由 埙羽 于 2012-8-5 05:43 编辑
感谢庆成兄,送我一本《午夜的沉默》,刺激我写下了61篇散文诗稿。
感谢文竹兄,《一个语言梦游者的呓语》61篇终于落稿。写的过程中,是你不断地为我增钙中我写完成的。
感谢中国诗歌流派网,以上所有散文诗稿均在本论坛“散文诗界”改稿定稿。
作者: 埙羽 时间: 2012-8-5 06:23
《一个语言梦游者的呓语》,其中《午后的母鸡》选入2011年中国年度散文诗。
2012年,《散文诗》第七期刊五章:
《山谷中的湿地》
《做条沙鳗也行》
《落日》
《古镜》
《香味的花环》
(以上散文诗,我均未投稿,是哪位兄弟代投,在此感谢)。
作者: 周旋 时间: 2012-8-5 06:45
埙羽 发表于 2012-8-5 06:23
《一个语言梦游者的呓语》,其中《午后的母鸡》选入2011年中国年度散文诗。
2012年,《散文诗》第七期刊 ...
我喜欢,你的散文诗。你真是过劲
作者: 小人鱼在天堂 时间: 2012-8-12 23:17
排版好乱,怎么回事?
作者: 埙羽 时间: 2012-8-12 23:37
小人鱼在天堂 发表于 2012-8-12 23:17
排版好乱,怎么回事?
我这里不乱啊,文本本身是不分行的。
作者: 小人鱼在天堂 时间: 2012-8-13 09:21
埙兄, 不是分行,是分段!!!
作者: 戴永成 时间: 2012-12-25 13:00
祝贺埙羽主持人精品结集出版。慢慢学习,以食营养。祝圣诞节快乐!
作者: 袁秀杰 时间: 2012-12-25 13:03
祝贺羽。这么唯美的文字,也只有诗意的情怀,才表达的彻底
作者: 周旋 时间: 2012-12-25 13:16
圣诞快乐
作者: 周旋 时间: 2012-12-25 13:17
{:soso__15720843105601574118_1:}
作者: 子青悠然 时间: 2012-12-25 13:31
这个东东好,收藏了慢慢欣赏,学习{:soso_e176:}
作者: 郑智得 时间: 2012-12-25 13:57
祝贺主持人!
作者: 徐国民 时间: 2012-12-25 14:15
祝贺,期待!
先收藏,然后细品!
圣诞快乐
作者: 埙羽 时间: 2012-12-25 16:48
谢谢提帖、评帖。这还是草稿,得改,其中还有许多错别字。{:soso_e181:}
作者: 埙羽 时间: 2012-12-25 16:51
其中有许多篇已经被我改得面目全非了。再次谢谢各位诗友赏帖。
作者: 子青悠然 时间: 2012-12-25 18:54
埙羽 发表于 2012-12-25 16:51
其中有许多篇已经被我改得面目全非了。再次谢谢各位诗友赏帖。
哈哈,那就等着欣赏程老纸版的精品吧
子青敬茶:)
作者: 吴天威 时间: 2012-12-25 21:45
学习。
作者: 江玉中 时间: 2012-12-26 12:43
先提起,再慢慢学习埙羽老师的佳作!预祝早日出版!
作者: 项南 时间: 2012-12-26 14:15
盼早日出版,想捧一本在手,兄,能满足嘛?
作者: 朱荣兴 时间: 2012-12-26 14:55
学习锦章
作者: 楚楚! 时间: 2018-8-24 21:12
飘红的旧作提读欣赏,楚楚在秋意里问候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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