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者之语
-1-
走过风口浪尖,一步一个长头。
背负一轮冷月,失足千层底向葳蕤宿命,虔诚朝圣。
旧日子窖藏的羁愁,熟悉而顽固。
夕阳下,坠入深水的时光,慌乱不堪。
那涟漪。是伤痕?还是皱纹?
一次次遁逃远方,梦在阳光下曝晒,爱如露珠。
一次次任兑水的相思把自己灌醉。荒凉的他乡,野花的尸体,层层叠叠。
一次次捡尽残枝不肯栖。才渐渐明白:
幸福不过是块日夜纠结的伤疤。
-2-
心,依旧滚烫。
风中的白发,却早已动了轻生的念头。
多年前,信马由缰。
多年后,唯那只归巢的倦鸦,是一生值得交心的朋友。
城市的风景傲慢而无理。她鄙视每一个经过自己的旅徒。
甚至,不肯给山寨手机留下任何定格的机会。
那又怎样,厚重的俚音依旧口若悬河,写下篇篇动人的抒情散文。
哭着活,未必不是伟丈夫。
眼泪淌成河流。而那荒芜的宿命又算得了什么。
微笑站立,也许黑色的眼珠有黑色的恐惧。
卑微匍匐,依然反复求证着生活的伪命题。
-3-
故乡的生活越来越瘦,瘦到一粒尘埃低于另一粒尘埃。
人生的故事越来越旧,旧到一首蹩脚的诗走失在人海,杳无音讯。
关于病变的田野,死去的何止是纯粹而曾激动的灵魂。
关于叛逃的残躯,只在心底将信仰埋葬,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
总是借一点酒精的麻醉才能够睡去。梦里,饮下回忆的毒。
总是年复一年,在太阳暖照尘世之前,接受黎明最后的尸检。
高举手臂的蝼蚁,也许是这一生最熟悉的客人。
而那空空的行囊和蒲公英有着殊途同归的忧伤:
迎风的命运,注定漂泊。
2016.7.9清水河宿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