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

凌澈

救赎

一

我漫步在小镇的公园里
一片树叶轻轻飘落
落在清灵的水面
我又想起了电影里
那副似曾相识的画面
幽暗，灰色，单调
活人与死人的告别
生命对时间的告别
它们重复着出现在我眼前
脚下的这条路
凹凸不平，人工添加的鹅卵石
刺激着脚底
被压在地底下的恶魔
总想突出地面
它们见不得阳光
它们只能在黑暗处幽幽的等待
等着天边的云
吞噬了最后一缕夕阳
便会在黑夜里，吞噬着黑暗

二

我的灵魂是否可以救赎
我不知道
正如我无法确定眼前庙里的观音菩萨
此刻，否真的存在于南海那个极乐的地方
一本有关死亡的书，摆放在香案前
几十副画面，几十场生命的终结
另一本经书上说众生平等
而我想到并非是与灵魂相关的东西
我想起了那片飘落的黄叶
我想到的是，终归会在某一天
我们将以两颗尘埃，在某个地方相遇
可是我相信，我的灵魂需要某种救赎
香案上的香烟，弥漫在大殿的空气里
众神的眼睛，正在迷雾对面望着我
我并没有跪下，祈祷
而是拥抱着庙外的那颗大树
反思，静想

三

水面漫过了石阶，也漫过了那根弯曲的树藤
正如时间漫过了我活过的三十年时间
一条鱼，又在清水里寻找着什么
它尾巴一摆，钻到了石缝下面
落叶在它的水面聚集
树下池塘里的石龟，是个神灵
堆积在它身边的硬币
那是无数想法的堆叠
一条灰色的小蛇，爬行在上面
它带着邪恶，也带着善良
钻进了我的身体里
青春褪去，而立之年的袭来
身体里的善恶，也需要开始分明

四

清洁工又开始了清扫大地
地面的枯叶被清扫进了垃圾篓
带走一些虫子，蚂蚁
我该不该为它们祈祷？
因为它们将会被丢进火里
或许我也该为自己祈祷
时间终会使我变成一堆白骨
祈祷在这具躯体在还有意识的时候
在这世上行走的时候
不要让身体的灵魂被黑暗吞噬
不要让蛇的毒，侵占了我的身体
而祈祷，与神灵无关
它只是，发生在我的身体里

老家梦泉

提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