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了,没听见过鸡鸣。
慢慢地开始了可怕的习惯,
在将要破晓时,
打开办公室的门,
卷起陈旧的窗帘,开窗,
启动电脑,坐下。
缓缓地等待天空完全敞开心扉,
若是晴日,蝉鸣第一声
自窗外右边那棵茶树奏起,
两小黄毛孩定时
自窗前左边的斜坡跑去。
此时,你在忙什么呢?
是否挤过人群,站在电梯?
也打门开窗,安排今天的事宜?
或擦一遍办公桌,
给窗台的花儿浇一次水?
此时,我就在你身后,
看着你还是如此精灵的神态,
你却看不见我,
我是刚刚弄乱你几根青丝的风,
你又用小手把青丝别在耳后。
我们在同一时辰,
已开始向不可预知的生活延伸,
在同样的日与夜的轮回中老去。
现在我心跳如鸡鸣,
急切地想要叫出日光,
让日光铺满山麓小屋边上的河床。
我不再远游了,
打扫尘埃满面的小屋,
腾出一间书房,
静静地守着如初的日光。
不再过问滚滚的红尘,
只在乎山间的清风鸟语。
直到最后缕月光染白并柔软掉
我最后根坚硬的骨头。
直到最后又融入亲人的泥土。
我成了最后的鸡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