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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山记 /麦田 1.梦仙山 “仙山”这个词在我脑海中积淀了很久。第一次未成行，是因为无知，第二次未成行，是因为不想，第三次成行了，是因为无畏。 “仙山”的涵义有三。一是神仙的居所。道教中仙人居住的地方主要有武当山、龙虎山、齐云山、青城山。佛教中的菩萨居住的地方主要有五台山、九华山、普陀山、峨眉山。二是心中想往的地方。唐代刘禹锡《三乡驿楼伏睹玄宗望女几山诗小臣斐然有感》诗曰：“ 三乡陌上望仙山，归作《霓裳羽衣曲》。”三是远离市井的幽静所在。明代高濂《玉簪记·幽情》写“芳草掩重门，住仙山欲避秦，门前怕有渔郎问。”参见“ 仙山楼阁 ”。 笔者此次去的仙山既不是仙人的居所，也不是心中的理想之地，而是当地的一个行政村落。据说，这里树荫水浅，群山环绕，村民的寿龄很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长寿村。这里虽说不是人人想去的地方，倒还是个远离市井的幽静所在。今天去了，果不其然。 2.古城洞 我所走过的古城洞在柘荣往泰顺路约２０公里的山后村龙头尖山下。山后村是仙山村下辖的一个自然村，村外小溪环绕山岙，毛石在小溪旁依山构筑，把村庄围在里面，呈半圆形，称半爿城。村里人引以为豪的明代“尚义官”郑文灏当年就出生在这里，为防盗贼侵扰，修筑工事，就有了现在的古城墙。时隔500年后的今天，约２０户人家在这里守护着仅存的家园，延绵着不绝的香火。 古城洞就在这里。洞前蜿蜒的小溪缓缓流过，众多的红尾鲤鱼在水里安家，一些不知名的小鱼也加入嬉戏的行列，水里的鱼、水上的桥与村口的古城洞构成了村庄和谐现实的自然风景。古城洞是游人村民入村的必经之地，经过古城洞，聚集而居的农居村落展现在我们面前，老人们三三两两在自家堂前乘凉或到菜园锄地，妇女们在家里翘首等待男人的归来。 古城洞是我们注目的地方。它身上爬满厚厚的青苔，爬山虎也垂下绿色的翅膀与我们合影留念。村外有一水泥浇灌的小广场，可以休憩，可以活动。沿路立着巨大的石碑，上面写着：知府故里后山村。但我的印象最深还是古城洞。古城洞之外，青石板之上，蓝天之下，我们的脚步经过这里，走过时半爿城溅起小小的水花。 3.银杏树 仙源里是仙山的另一个村。“仙源里”给我的感觉是神仙原来就应该住在这里。银杏叶长在银杏树上，银杏树在村中一个很深的地方占据着自己的位置，银杏树的后面是一座屋，如果没有仔细看，它们好像就连在一起。 我对银杏树的感情来自远古时期，它与恐龙齐名。恐龙有蛋，地球人看到了，挖起来好好收藏，银杏有叶，我们看到了，摘下三片，妹妹一片，朋友一片，自己一片，仔细端详。叶稍涩、小苦，《中药志》记载它能“敛肺气，平喘咳，止带浊”。还可制茶，称银杏茶。 对银杏树，我向来有好感，我对它神交许久。我与它结缘，有点像爱情。因为在我看来，银杏叶是蝴蝶的掌心，放射光芒，像孤独的舞蹈。于是我写下了一首散文诗《银杏花开》： 错过银杏花开的季节，我来时，你展开巨大的神杖迎我。仙人给你的种子，你珍藏了600年，种子为橙黄色呈核果状，孑遗植物。落叶乔木，满树苍劲，如今成了活化石。银杏树下有多少故事在演绎，今天你来了，朋友，我摘的银杏叶请你收藏。百毒不侵，银杏雌雄异株，雌株可开花，球花单生于短枝叶腋，雄球花成葇荑花序状，雄蕊多数，花药胚珠，胚珠发育成发育种子。我眼前的这一棵银杏树可开花，是雌株，4月开花时，伸长绿色的枝叶来等我，当我错过美丽的花时，我不想错过青翠的叶。 看到银杏树这么遒劲的体魄、苍奇的风骨。唐代诗人王维作诗曰：“银杏栽为梁，香茅结为宇。不知栋里云，去做人间雨”。宋代名家苏东坡诗曰：“四壁峰山，满目清秀如画。一树擎天，圈圈点点文章”。当然两位诗人写的不是仙源里的银杏树。 ４.古井边 说是古井，其实就是村中一口很平常的井。想必是一次回仙源里，马仙在银杏树下讲故事讲累了，口渴了要喝水，看一下旁边一滴水也没有，所以才赐了一口井。古井有情了，我们来时，古井伸长手臂挽住我们涉世未深、未曾说出的渴望。我们纷纷探头沿井壁向下观望，井中水源丰厚，清沏见底。多么幽深的水神在井中跋涉千年，凝成一弯清泉，解馋多少性情中人。 爱上古井的水，当然是想濯一口，再濯一口，第一口给我妹妹，第二口给我自己。可息没有勺子，我们只好约好，大家把头沿井边伸进去，让脑袋在水中留下倩影。摄影师很在意我们的特写，说大家齐一点，咔嚓，留影人没笑，自己先笑了。我先是怀疑他的技术，然后欣赏他孩子般的天真。 爱古井的水，想到山后村马路下溪边的一口潭，潭的四周绿树成荫，树林里草虫微鸣，挂在石壁上的三节瀑布流下20米水帘时我看不清它的脸。我们在潭边的青石小路上往上看太阳投在林间的如幻光影。忽然，一株树的怪异引起一起惊呼：大家快来看，竹子长在大树的肚子里面了。我们遁声看去，一株竹子从10多米高的树的中央长出去，向天索取阳光。树没有一点疼痛。我说，树死了吧。当地的一个常客说，不是的，树没有死，它应该有疼痛，但是树不说。 我们离开这片景的时候，天色接近正午时分，有人召呼我们去吃饭。我们吃饭时忘记了那棵的存在。后来，我们去了仙源里，我们考证了，那里是从柘荣一中考上的北大学生董英霞的老家，银杏树在那里，古井也在那里。
２０１２，７，２８ | 
发表于 2012-7-29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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