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桥仙
从那一刻起,我把自己交给秋天,
躺在梦的气泡里,写诗、做爱……
喝下腐朽的月光。
夜悄然发酵,嚼一片云朵,任刀割过胸膛,
我的黄昏流入海。
起风的日子,船帆露出地平线,
他们来自天堂抑或地狱,随之而来的,
还有我遗失的心肝。
七夕之夕
我在等待黑色的降临,
等待星河漫漫,教被压制的光
腾出手臂,掩埋垂暮的天空。
等待草木凋零,土地干裂;
等待露水投来哀怨的眼睛,
或躲到秋天的身后。
在无可救药的等待里,
鸟摆动羽毛,靠近慌乱的池塘,
或为了离别,献出黑色的唇印。
我相信所有的等待最后
与黑有关,孩子借黑喂养着他的追问,
然后用大把的青春搓一条黑缆绳,
栓住靠岸的黎明。
红豆
她在春天发芽,夏天衰老,
然后以决绝的摇落
葬入秋天。周末、潮水、相思……
一切被雨水浸泡过的关键词开始萎缩。
靠近的一切比秋天稍早,
我将归于距离。
海鸟竭力地飞翔,传说的岛屿
湮灭于人类的记忆,今夕何夕?
红豆南国,白马西风。
无题(十四)
孩子已经睡下,只有我还在数星星,
以及与星星有关的人。
我不知道在众多的星星里
哪一个是我?哪一个是孩子?
哪一个是被我忘去的年轻?
星星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一起相守到天明。
无题(十五)
忘记他们,忘记鸟的模样,
回到秋天,回到风雨,
回到黄叶回到寂寞回到苦。
然后,在时间上打结——
大的,代表我去了远方,从此无杳无踪迹;
小的,代表我去了更远的远方,
那里一定有水,还有一艘等我的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