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爱情
五月的风,抚摸每一座山峰的皱褶,将长满阳光和花香的枝条,轻轻弹响。
山路弯曲,蛇形而上。及至仙人梯,终于有一声鸟鸣把我们的惊喜拉长,举上树梢,举上山巅,举上云霄。
一树蝴蝶花,被春雨梳洗过后,白色的花瓣飞舞成依依不舍的缠绵,每一片叶子舒展成爱的盟誓,从眼里一直葱郁到梦境。
此时,有人收集春光,有人在镜头里微笑,没有更多的表达,但眸子里交织的内容在唐诗宋词里可以读到。
一些事物霎时明亮起来,树下的影子也格外通透。
绿叶婆娑,一抬头,我便看见了爱情。
并非绝唱
夕阳穿过云海,缓缓滑入暮色里的板仓。此时,山门仍是敞开着。黑暗的边缘,晚风轻拍着一朵小花睡去,炊烟慢慢踱回村庄。
飞鸟一闪即逝,把羽翼的痕迹写进翠绿的树梢,清冽的香气隐入一圈圈神秘的豹纹。
蛙鸣像是山谷吐出的一串串珠子,滚动着,有着许多动人之处。一条小溪从身后赶来,轻吟或者低语,如鸣佩环。
每一个波纹里,都能听到初恋的回声。一块岩石稳住了初心,不偏不倚,仿佛爱情并不是绝唱。
此时,如果有人站在挂满紫铃铛的泡桐树下,打开一个微笑,一定会有许多情节开始萌发,并长成一个天荒地老的神话。
夜色微凉。那个坐在听溪亭的人,听到了流水的忧伤,歌声渐远。
谁是归人
一场雨又一场雨。不等杏子熟,不等麦子黄,这个深谙节气的不速之客,用透明的韵脚注释一曲花间词。
从深山里走出来的日子,被青梅酒和枇杷汁滋养得越来越丰腴,海棠、石榴、橘子,也在用粉嘟嘟、香喷喷的语言倾诉对果实的爱慕。
流水打破以往的沉默,不再矜持成一条瘦瘦的小溪,而是自山顶汇合,以迫不及待的姿势俯冲。一次相拥,红河谷就醉了,晕红了临水相照的脸。
乡村,在这个时候却不动声色。布谷鸟的歌声歇下来,种子在泥土里攒着劲,你放缓呼吸,慢下脚步,可以听见清脆的拔节声。
峭岩之上,只有一朵年纪正好的蔷薇,亮出明媚的面庞,被雨水淋湿的内心微微悸动。
谁是山水的过客,谁又是草木的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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