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的中国诗
◆白兰地
我很难受。
从1916年8月23日，胡适先生写下中国第一首白话诗《两只蝴蝶》开始，然后中国新诗便随着那“两只蝴蝶”飞呀飞，舞呀舞，舞至今天，2016年8月23日，正好是一百年整。然而这新诗一百年之中，中国的所谓诗人及之外的人们发现了什么呢？我想我可以肯定的回答：没有。那中国的所谓诗人及之外的人们得到了什么呢？我想我可以肯定的回答：皮毛。或许这样的回答定有人深以为是非常武断的，但在此回答之前的中国新诗的景象实在是并不明朗。当然，如果要一概而论地说这新诗一百年中没有好的作品，那肯定是虾子孵小鸡——瞎扯蛋。至于好的作品，这里就不用去摆谱了，一一罗列出来在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我们喜欢的，你们不一定喜欢，你们喜欢的，他们不一定喜欢。一致都喜欢的，这种事不大可能出现，那是极品。而极品这玩意儿，人间少有。文章这东西，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嘛！至于那些并不雅观的烂的所谓诗，反正遍地都是，比狗屎还多，根本无法打扫，就更不必要放在这里了，以免玷污了读者们的眼睛。
在中国新诗发展的这一百年当中，我所看到的只有一个字：混。
那，是什么在混呢？答案是：人，也就是所谓诗人。而这些所谓诗人又到底是在混什么呢？总体大概可以分为以下三类：这第一类是混名片的，他们在边写边观望，着实是想为文学或者社会出一些力;而这第二类便是混口粮的了，他们只负责写，也就是那种只吃饭不洗碗还要打包带走的;另外还有一类，那是同时要混口粮与名片的了，也就是说他们在混世，这一类是最贪婪，最不要脸的，他们的文字的色相并不怎么地，却边卖边立牌坊，且还相互间猛贴金，简直就是混蛋。
所以，我很难受。
接下来，我们便可以去总结一下这三类所谓诗人和所谓中国新诗，将要走到怎样的程度的了。不管要走到怎样的程度，我们还得回去看一看胡适先生的蝴蝶是怎么飞，为何舞：
两只蝴蝶
文/胡适
两只黄蝴蝶，
双双飞上天；
不知为什么，
一个忽飞还。
剩下那一只，
孤单怪可怜；
也无心上天，
天上太孤单。
好，到这里，不论有没有认真读，有没有读完，我都不会去作注解。因为，一千个人心中就有一千个林黛玉。
看完了蝴蝶舞，我们可以再费上几分钟时间，去看一看郭金牛先生的作品：
《庞大的单数》
文/郭金牛
一个人穿过一个省，一个省，又一个省
一个人上了一列火车，一辆大巴，又上了一辆黑中巴
下一站
祖国，给我办理了一张暂住证。
祖国，接纳了我缴交的暂住费。
车票的尽头
二叔，幺舅，李妹，红兵哥和春枝
眼里，
落下许多风沙。
薄命的人呀，走在纸上。
落雨大，水浸街。
春枝做了祖国的洗头妹
她要卖春天
月光光，照地堂。
二叔，幺舅，红兵哥，三只惊弓的斑头雁
一只捉到樟木头收容所
一只失踪十三天
一只有点倔，蹦达几下，被吃掉
小白菜，泪汪汪
南方有人砸开出租屋
哎呀。那是突击清查暂住证。
北方的李妹，一个人站在南方睡衣不整
北方的李妹，抱着一朵破碎的菊花
北方的李妹，挂在一棵榕树下
轻轻地。仿佛，骨肉无斤两。
就这两首诗作而言，我真不敢说它们的好与不好。至于它们的好与坏，自有人评说，我自己只能这样说：喜欢第一首，很喜欢第二首，仅此而已。但是这两首诗都是可爱的，它都具有尝试性、挑战性、观察性、创造性、探索性、革新性等。我深以为，中国新诗就应该这样。
就诗人而言，无论是谁，功成名就也好，默默无闻也罢，都是可怜的。诗人这个名片是一种悲哀！把它放在文学上来讲，或许可以是一种高尚。而放在社会或者说生活里来讲，那是不上斤不上两的，淘不来大米换不来银子，反而有许多时候还被人们误解、笑话、嫌弃。可为何却有那许多的人削尖脑袋要去追逐呢？这个中，人们恐怕不仅仅是爱好文学爱好诗歌那么简单吧？这是一个乱象。有这样的乱象存在着，不论从哪方面想，应该是值得我们重新对中国新诗走向与它的立场、环境等作出深思反思的。
除了这个乱象，中国新诗的路上，还有一个怪怪的景观，我们不妨往下看去。
这首叫《路遇急雨》的诗，是山东老诗人桑恒昌先生的作品：
《路遇急雨》
文/桑恒昌
举起天大的状纸
拦住太阳喊冤
未开口
已泪满乾坤
作品至此，我们就不必去讨论这首诗的粗细，诗这东西，是比不出粗细的。
然而，桑先生的这首诗，却被某地的一个诗人抄袭。在网络上通过搜索引擎查找，会出现《雷阵雨》如下：
《雷阵雨》
举 天大的状纸
拦 太阳喊冤
一开口，泪满乾坤…
此诗首载于《中国微型诗》2007年总11期，继而载入2013年总36期。后又被刘有权主编的《当代微型诗500首点评》选录，《雷阵雨》一诗，详见书中239页。该书于2011年3月华夏出版社出版发行。
好，我们再往下看。
以下的《酒精》，是莲子先生发表在《诗刊》1996年第04期的作品：
《酒精》
文/莲子
何必钻进传说寻找酒神
我本来就是一个酒做的女人
烈火本色
却被水的肉体囚禁
装我以瓶，我如瓶形
装我以杯，我如杯形
装我以整个的你吧
我要与你合而为一
而近期，却被网友又从网络上搜索出来一位知名诗人的抄袭《酒精》的成果如下：
《小谣曲》
装我以瓶
我如瓶形
装我以杯
我如杯形
装我以整个的你
与你合而为一
看完这些抄袭的东西，我不知道其他读者会作何感想。我是深以为这样做法要不得，人活着还要不要脸哪？不过，我说这话一定会有人问我：脸？顶吃？顶喝？顶睡？还是顶氧气？那我只能回答：如果只为了吃喝拉撒睡，还是早些去见一见马克思先生吧！记得前些日子有一个叫“榕树落叶”的友人，看到那些东西之后，当时就只说了一句话：诗歌也抄袭？
是啊！诗歌也要抄袭？这的确很令人费解的。其实，这并不奇怪，无论什么时候，总有那么一群人喜欢做“猪鼻子插大葱”的事情。这不怪人家，人家要站在高处，自身的底子却是太薄，不顺手从人间拈点捞点怎么行呢？又何以能够道士作偈呢？又怎么去挂上羊头然后卖狗肉呢？
只是这样的景观实在是有一些脏啊！可是站在高处的那些人家却并不以为然，反而理气直壮没脸没皮地说：读书人，这叫借，顶多只能算窃，并不算偷。
哎，这样的脏，只能打死不可放生。这行为，或许可以理解，但绝对不可原谅不可饶恕。
再者说，他们借也好窃也罢，偷回去的东西却是并不容乐观，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很烂，就像现在我们使用的那些被砍了头切了手剁了脚的简体汉字一般，留下一个主身像一根朽木，并不可雕了。而唯一显眼一些的，便是那与主身一同幸免遭难的生殖器有些生气，而它却在主身上自淫。
对于这样的事，它已经发生了，我只能说：哈儿，你能不能造得比原文要好些呢？你又不是在翻译。
然而，这样的气息在中国新诗的路上终于是大行其道了。许许多多的所谓诗人或模仿，或抄袭，或梦呓，或胡乱堆砌，制造着大量的污染源，一会臊气冲天，一会儿形骸放浪，一会儿淫荡，一会儿自慰，偶尔也客串一下鸡奸，反而许多好的作品还好像上不得席面似的，被扔在桌底下和旮旯里。而且相互间骂声四起，言辞也多有过激，许多时候还直接侮辱人格中伤对方，却并不扯诗。这场面实在是难以调停，人家谁也不服谁，动不动就说“拉出来练练”，却并不知各自的作文都实在是烂得可以。那样吵闹的场合实在是不胜枚举，那样的所谓诗人与所谓诗歌太多了，这里就不录入了，也根本没有必要录入。那些，不值得历史记住。
其实，如果我们能够一直去借鉴今天之前的一些人的行为与一些诗的态度，进行反思，我想，不论是对自身修养，还是对中国新诗，必定还是会有新的收获的。
好了，不多讲了，南方蚊虫多，叮完手臂又咬脚，哎，却又无法逃遁。现在，为了庆祝一下“中国新诗”的百岁生日，我只说一句套话：“对待上等诗，我要直指诗心，它可打可骂，我能以真面目待它；
对待中等诗，最多隐喻它，我会讲究分寸的；
对待下等诗，我将面带微笑，双手合十，它很脆弱，只能用世俗的礼节对它。”
最终，喜欢脏的，请继续。喜欢乱的，请继续。喜欢吵的，也请继续。
2016-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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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8-23 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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