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青苔盛开着，墙角的巨人
揉搓泥土，然后仰天吹起
嗓子开始冒烟了，轻飘飘的
墙面残留着水与火的对峙
“你想堆砌什么？”蚂蚁列队检阅
我不信神鬼，但听见穿越的庭议
辞藻和数字还在较量，这里
八百年前的荒原八百年后还有早朝
头上插花的主播施展着巫术魔术权术
刷屏刷文刷街刷脸……粉丝轻飘飘的
不用裸奔的，不缺意象情怀也不缺快餐
逝者歌者与行者一起来服魔降妖
一段土墙画地为牢，源代码不朽
流亡的部落还在为二维码押韵
虚拟现实的马车继续涡轮增压、回首间
我变得一贫如洗……丢失了声音
想召回城市，褪尽灯红酒绿
想召回村庄，倾听小草的感恩
2
遗失的部首还在岩壁拼写“义”
抚摸很冷……就在洞里摔碗、铸剑
横竖都要鼓足勇气，让岁月锻打
化石吱吱冒烟……继续砸碎表面
撕裂洞天，让滚烫的唇淬入心
看不见的痛升起云朵，残留着温暖
海枯了泪干了，影子还未风化
满地的秦月和汉关堆积着豪迈
舞蹈在衣袖开创寂寞，歌的尾音
拉长了历史拉近了天，洞外
已是早春，菜贩自夸“好新鲜啊……”
“卖花哟、卖花……”湿了襟怀
江水剪出旭日的剑，五千年没变
总能绕过山绕过河绕不开墙角
地球变暖了，春天变短了
与钢筋一起梦游的地铁不再改道
留守的小溪穿过钟摆的足迹
凭菜花里弹起的键惊飞洞鸟
3
墙狗伸腿指天，那块地属于狗了
树不以为然，站着就是姿态
挖掘机呲牙舞爪，咆哮止于他墙
树经得起风雨、经得起弯曲
可我经不起痛，折断的痛
一扇窗总是开启，从地狱到天堂
世界变轻了，什么都能飞
胃口更大了，什么都能炒
从天堂到地狱，栏杆开启另一道门
能脱光她的除了诗人还有秘书和司机
我坐在墙头，不用飞就能鄙视
通缉的站街女，在我的大陆也算贵人
还有大片砼林，树不留过客
可我经不起痛，卑躬的痛
根连在土里，吐纳着玻璃和快递
醒目的橙色刷新了街、飞蛾依旧扑灯
风剪断钢筋，洪水如期而至
夜很滑……我扶紧鼠标，让黎明站稳
4
天使问“谁闯了底线”，魔鬼说“你的底线
我划的”。上帝并不关注神的议论
在忙碌的天堂清理人的兽的面具
表演已结束，大殿回荡着绿叶的掌声
翻阅的季节掀开窗纱，灵魂飘在空中
入殓师装饰着冰冷的脸，想温暖墓志铭
钟声穿透装甲和反导，网开五面
致辞不断催眠，扬起手臂就能飞
姿态管制了高度，就闭上眼睛
接受祝福吧，平凡才是最后的高贵
硝烟和雾霾遮掩了路，我能感觉
你的泪你的望……家才是最后的堡垒
沉浮使水变得丰满，满载江东的行囊
就弃之彼岸吧，任凭浪淘天涯
谁信天的回音、海的报应！想唱
就唱给爱的人听，想听就听爱的人唱
父老还在路边念……你能兼善天下
能足量万里路，去散尽才华
5
小贩和学生刷新了沥青，我深陷
清澈的瞳孔，渴望翅膀打碎空气
领带淡入玻璃、口红淡出剪接的云朵
错过赶集的马车还在墙边等拆迁
错过马车的老马依旧识途
红灯里的思索跨过路口，变幻着脸
有些泥还荒着，有些草占领了墙头
不幸总在完美中轮回，还是那堵墙
挡住了贫瘠的有钱人，那锈蚀的手
能掂量元、百分点……却量不出温暖
冷漠的灵魂丧失了感动，需要
救赎、需要精准到每夜一剂的诗篇
诗在黑暗中牧放星月，油门踮着脚尖
追赶远去的记忆，想跟上流水的节奏
扁担在墙角投下感叹号，前面是熟悉的象形字
再前面就是炊烟……总会心酸那句“吃饭了！”
母亲喂饱了我，我在墙里懂得了饥饿
皱纹把楼梯叠到门前：“爸，我回来了”
6
砖踩着砖往上砌，墙面越来越高
可以挥散的云可以留住的风可以不胜寒
失重的升降还剩几个分量？感觉不到海平面
高度刻在圈梁上。错位的海拔迷失了山
还有大片的沙漠迁徙着高程，越陷越深
能感觉到支撑——咬牙的基岩
耸立的草在阳台俯瞰森林，是花朵
就尽情绽放吧，还有更多的色彩
能描绘雪……温暖是深度，融化
是高度。黄昏的日出在人们的梦里
摇曳着波光，摇曳光明的帆
在清晨的夕阳里解放黑暗
但水不会记载什么，浪花上的诗人
心心相传。漏掉的民工标出了
墙的高度。灵魂如一纸空文
捏紧生活的手能读懂。枝头的家
摇曳着季节，窗外不寂寞。寂寞
是街灯，是风中无言的落叶
7
墙布满岁月攀爬的痕迹
不经意的唇印凸显水的图腾
模糊了今生的起源，激荡着往路
你的汹涌在平静的岸涂抹海的象征
在贴紧的胸膛耕耘……直到深秋
直到雪上眉梢，还是那个温暖的黄昏
还是年少的新月捧起银河，隐藏了路
你的脸刻满春秋，闪耀着期待
漂浮的花呀，我只想冻结颔首的浪波
没有更多的词来承载，让我卸下悲哀
飘落的星辰拉不开春天的幕，你的剪影
锁定了余下的空间，我不想添彩
如果还有歌唱萦绕山，让我吻你
让我抱紧大地，就在黑暗穿越树枝
盛开的花呀，我只想流芳百世
我停不下岩石的脚步，让我屹立
抚遍广袤的雪原——你温暖的手
在每片叶子留下烙印，唯我孤寂
20160821 |
发表于 2016-9-4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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