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石头上的女人》
1.
光调有点暗,雨似停未停,努力抵抗的野草,又被风推了回来……如果不是这些必然或偶然的细节,你也不会发现它们。
这是一块石头,和一个女人。酥软的,与坚硬的触碰,甚至可能要想过的融合。
女人,从那边走來时,裙摆在飘,却始终保持一个幅度,上不去、也不下来。她似乎要以此平衡,去唤醒体内的野马。唤醒多年前的月,屋里一瓶歪斜的法国香水。
这样看着时,你,就想走近她,走近她周围冰凉、暧昧的巨大空间。走近记忆里的那个病弱的人。
但你接近的脚步,必然会等同于她接近石头的样子。
要轻于那些臭男人和酒瓶,重于一只瘸腿的猫。
2.
而石头无法给她方向感,无法给她适宜的温度。
石头,是冷静的思想者。它的抵达,要么在亘古以前,要么在未来之后,要么在每一天的昼白相接时: 地面,传导给它的“秘密振幅”。
她,从阴暗迷离的夹角里走出来,从你走过的地方。是河里疲惫而急需端坐的鱼。是一滴还饱满着、却已无弹性和鲜亮的水珠,等一只手掌的接纳。
而它们周围,还应该有什么?不应该是一只鸟,鸟会给予轻盈或飞起的错觉。不应该是机器,它们早已想象着要脱离和润滑。
更不该是树,它们已经非常厌倦。
厌倦,相互比对着姿势、效率、高低,比对着因为生存———而不断重复的屈服、卑微赴势。
3.
是的,你在一首诗文里抵达了她,深刻抵达了它们。像恍惚的一次共流。像殿堂外的草芥,那背面的矗立本让人畏惧,而它大部分时刻却浑然不觉。
是的,你走近时,你就担心它们会变作了模型或者雕塑。
而你握着的礼物和花朵呀,是友好和供奉。出自于她的不食烟火,出自于她从某处努力释放出来的更远的眺望。出自于她的愁容、美丽的皱纹,她开始萌发洗涤自己和“她的世界”的念头。也出自于石头的平稳与安静,出自于石头的不弃不舍、枯等最后一个驾驭者的坚忍。
是的,这是一幅写生画。它可以被放置在任何一个角落、街道、河畔、长廊…
像在心内放入一架沉重的琴,一片你想捕捉却捉不到、想抛开却抛不掉的,叶子。
诗文/ 占某人
2016.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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