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六岁离开出生地都江堰,大龄到了三十岁才进驻中国诗歌重镇成都的,就是说,我的诗写活动的萌生与开展,都是在大巴山深处进行的——是在广大的寂静里,一个人进行的。那个时代,外边的诗歌世界是喧哗与骚动的,而我的诗歌生活又是寂寞的。正是这种寂寞,对我提出了要求,她要求我的诗歌要有趣,要求诗歌的有趣,去稀解和平衡她的寂寞的制式。于是,我就在书本和大自然中(而非诗人中)走进走出,就开始尝试各种诗歌式样式态的所谓“探索”了。传统抒情诗、朦胧诗、口语诗、知识分子写作、文化诗、历史诗、地理诗、下半身、新民谣、第三条道路、凸凹体……我喜新厌旧,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对待诗歌的态度,竟像一个放浪形骸的公子哥对待他深爱的女人:每一个都爱得真诚、火热,但都不能坚持、日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