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皱纹
文/丹麓听翁
声音还没有出发,皱纹已经抵达耳鼓。声音分成若干细小的流水浇筑在耳的漩涡里。山泉渗液、流体大河、江河汪洋争着擂响耳鼓。
倦于喧嚣,倾听天籁。
耳朵合成中国民族器乐,抱紧高山流水曼舞般退到田园中。
青蛙深夜造访禾苗,在叶间写满呱呱鸣叫,声音在丝绸上打滑,一下一下拉开,一下一下还原,留下浅灰色的皱纹。
管弦乐是横着耳朵出场的,皱纹猛地跑高,撞击耳膜,一圈圈在耳膜上跑马,像一网兜深夜开放的夜来香一阵阵香风飒爽而起,弥漫着这家,也弥漫了那家。
放牧书本的声音,大多是舌音。卷舌平舌阅读着字迹,一上一下牙齿直打架。读到痛苦处,皱纹卷起风暴;读到愉悦处,皱纹绽放起花香。
海浪从大海上跑过来,帆船、鱼腥味、水手的脊背溢出海面。
声音像婴儿头发呻吟出的软绵绵,涛声中走出一场爱情曲,强劲的肌肉拍打着海浪的酮体。
声音皱纹在深夜:与耳朵对视,不再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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