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颤里的叙述（组章）
贵州 田淼
古装的骨头
骨头里挑出的尖刺，还刻着年代很深的印记。
轮廓间也衔着一声绝望的喊叫，让人辨不清黑白。
断裂的手指，好像仍指着一座空空的城堡——
所有纷争都将冲出重围，而甲胄却散落一地，
无法再现冰冷的尊严。
想象在高潮里缄默，它说不出一句话。
它只能胡乱地猜测一只黑色的太阳
如何在寒冷的冬天消尽光芒。
在半眠状的时空里，所有的梦幻都强压着怒火。
学着柔弱的水将自己渗进骨子里，在生活的享受中将快感复古。
然而，渗进去的是水，渗出来的却是血。
血让兴奋萎缩成奇怪的脑瘫。
洪荒之力已被阴影抽打着传奇；
许多空洞的誓言沉睡千年，任你叫上一百遍也叫不醒。
一些势态抑或苗头，正用黑屋子躲避外面的吼声。
一只黑蝴蝶将灯光调节到极限的暗，偷偷擦拭新有的伤口。
月光卷成了忧伤，城堡顿失了坚固。
混乱中，一片漆黑倒塌下来挡住了顺风的去路。
是谁刚才睡去，等到醒来却已是深邃的黄昏。
冷凉的时刻
远处的秋，埋下头颅，
埋下一年最深重的叹息。
崖畔上盘着毛草的心事，风一吹就碎成伤痕。
枝头的摇摆公然对抗风声，公然对抗自己麻木的命运程序。
谁站在桥下喊不出声来，影子被冰霜玩弄成令人惊骇的魔鬼。
夜带着手镣，带着颗粒无收的空白羁绊跳舞，
没有优美，只有早已跑了调的喘息。
秋蝉没有喜悦分享，虫鸣没有轻松的告白，
只有许多沉重，跪坐在象形的冷凉里，茫然痛饮悲切。
立在灯盏上的蜻蜓，目光呆滞，不知是谁遗失的玩偶。
消息潜伏在冷凉里，没有灵魂可以从月光里站出来，
沐浴神圣的金黄。困倦裸露在枫叶外表，
睡眠里没有一点星光和梦幻交出可怕的畏惧，
冷凉正穿着宽大的风衣走来，奚落多愁的呓语。
秋霜血红着脸，像狰狞的梦，粘贴在诡笑里。
生动遗失了快乐的梦想，画面涂满了哑谜，更涂满了萧疏。
迈不开的步子满地都是，石头打不开土地的锁孔，
更打不开野草遮住了的未来。
秋夜伸不出手去触摸天空，因为天空真的没有温度或余热。
——贫瘠与馋猫进入了熟睡的梦乡，但不知道何时醒来。
冷与凉在寂静里拚命地叫嚣，
怪象的手里提着黑色的抹布，像一些过分的休克，
裸露在不祥的预感里半梦半醒。
震颤里的叙述
绵雨震颤的心波，被秋的凄凉撞碎成凋落的花瓣，
叹息很重地串成串，企望拴住太多的震颤，
——好让救赎尽快派上用场。
再一次坠落下来的负疚感，在沧桑里亮出剑来，
很想将密不透风的秋雨刺伤，好让自己走进夜，
——走进空间宽大的自由。
许多嘴脸在鬼魅里自豪，
它们旧式的绳索捆绑着太阳的命运，
把阳光丢进阴险里，让它在迷惘里抽搐或震颤。
虚张声势的壁上观耍着戏法，
其实它是在趁火打动，
掳掠得时光在阴雨中也无处躲藏。
生活在救赎里失去希望，
它们浸泡在水里，还用细小的波纹制造麻烦，
更制造遗失智慧的火种。
被捅破的纸，
在震颤里似乎有话要说，但它欲言又止，
还用肉眼看不见的救赎掩盖自己的虚弱。
细脚的蚊子，
被错误的救赎捆住了手脚，
它嘤嘤的叫声里还有几分诡秘在不住地震颤。
废旧的心思，它浮现在轻飘飘的瓜藤上，
像长长的水袖突然瘦了下来，
又突然跑出了亲昵的视线。
怪象总是提前做好准备，
它不需要任何救赎，它得意于是时代的宠儿，
到处狂妄着，毫无一丝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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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21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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