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的纽扣(外一章)
野草,瘦小顽强坚韧,碱滩里安家,石头上扎寨,安于贫瘠,不慕显赫,就像不曾离开山村的祖父。草,用柔弱扛起山清水秀,让白居易的野火 淬炼不死的性格,祖父,在草丛为贫穷拨开一条小路。
那个秋,那座山,八旬的祖父,八岁的我,两把镰刀,收割牧草、油盐酱醋、天伦之乐。教我用野草做绳,捆牢收获,扎紧日子,再打一个结实漂亮的蝴蝶结。掌上的血泡,身上的牛虻,祖孙一起吞下肉里的苦,心里的涩。
承担重负的耄耋,弯下最后的岁月,扒开皱纹里的眼睛,把针头线脑捡进笸箩。
霜寒层层叠,晚秋急急风。
八旬的夕阳,还是跌进了落叶。而我,是他留下的草地遗言。
四十载时时回首,却不忍触摸别在心扉的这枚草纽扣。只有蝴蝶时时飞来,跟随熟悉的气息,在我胸间起落……
《九月,那朵美丽的格桑花》
在五千米以上苍鹰的翅膀下,用藏语赐予的乳名,举起幸福的旗帜,告诫所有的生灵:“怜取眼前人”。
即使,绿意葱茏的九月,那朵美丽的格桑花,依然把生命的赞歌从远方传来,唱给蓝天白云护佑的大地。盛开在牦牛的脚窝里,用一生丈量雪山草原的苦涩,把岁岁芬芳斟满牧人的杯盏和骏马驰骋的蹄音。
从阳光采撷心灵的金子,涂抹那坨高原红,在雪域养育一片翠绿的书声。格桑花,在牧歌里听你悠远辽阔的嗓音,薰衣草的味道弥漫山川,点亮了高山峡谷的眼神。每一朵,都是雪的儿女,却用太阳的光谱,绽放玉洁冰清,等待爱与吉祥策马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