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它扫太阳
虫鸣
灰尘
咳嗽
芦花鸡的遗产
一把缀满高粱壳的
笤帚
渐渐失去羽毛
他还在用它
就像一位
还在用秃笔的先生
灰尘越扫越多
日头越扫越辣
咳嗽越来越猛
芦花鸡的遗产
越来越多
他为此累坏了
半边身子
一条腿
两只胳膊
取暖
搓手，吃辣子，喝小村外
想邻村的泼妇
二十年前月下的苟且
这个冬天
真他妈冷
无论他怎么使劲
寒风
都会钻到
他的裆部
月子•日子
看丹丹的小品
他放了个响屁，类似于
鼓掌
半壶酒兑着水喝
一半再喝
他看着满满的粮仓
得意
看着婆姨得意
看横七竖八的娃
得意
四根萝卜条
一顿酒，够了，足够
饱嗝
全世界
都一样
百雀羚的女人
百货店的那个中年女人
看得他直流口水
最最受不了的
是她身上
百雀羚的味
那是用几袋盐
一打火柴
才能换来的
在黑黢黢的柜台
总要呆立很久
在水果糖酱油醋煤油
一片混合的店铺里
他都能
分出它的味
二十年后
他依然在找那个熟悉的盒子
商场里，在香奈儿，雅顿，梦巴黎等异域的瓶瓶罐罐里
再也找不到
那丝桂花的嗅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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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18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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