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花头早被砍走了,
葵花杆儿还留在地里。
成行成列,
残余的脖颈们
依然恭恭敬敬地
朝着同一个方向,
站得整整齐齐。
初冬,郊外的一片葵花地
让我大为惊奇:
这些可怜的东西,
脑袋都没了,
干嘛还这样傻站着!
突然,像被电流触击——
在那些荒唐的年月,
我不也是曾这样站在队列里,
手里高高举起一本小书,
没头没脑,
心潮澎湃,
口号喊得震天动地?
脖子后猛地觉得凉嗖嗖的,
不由自主地举手拍拍脑袋,
脑袋还在,
没问题,长在自己的脖子上。
还是有些惊恐,
赶紧走开,
心想,这块地的主人
挺他妈会搞行为艺术,
象征手法竟用的如此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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